“那邊是安全區與絕對安全區的分隔處?”倪鳶問著。
“是的,把分隔處之人都是這救濟所裡的人。巡邏則是我衛家軍在負責。”衛長修簡單的給她講解。
“這倒是人儘其用。”讓救濟所裡的人來當守衛,一是不會讓他們喪失勞動力,不至於白吃白住,二也是他們比誰都更想活命,所以一定會儘心儘力的做好這份差事。
“上馬車吧,再往前便是安全區,與此處大同小異,我直接帶你去隔離區看看。”
倪鳶微微點頭,與他一同坐上了馬車。
馬車裡空間狹小,二人並肩而坐,倪鳶目視窗外,假裝鎮定。其實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來到這個朝代,第一次坐馬車的情景。也是與他一起,也是這麼小的馬車,他帶著自己去祭奠他的父親。山路崎嶇,最後還要他擁著自己才能坐得穩。
“可要我扶著你?”他開口問著,平靜如常。
倪鳶一怔,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道:“此處地勢平坦,不必勞煩你。”他也還記得那件事情……
衛長修暗暗一笑,不再言語。
鬥笠包裹之下的她咬了咬唇,蹙著眉頭,嘴角苦笑。
整個利州城麵積不小,二人同乘馬車,也隻會在每一片區域隨機看看,並不能每一寸角落都走遍。
看完絕對安全區域與安全區域後,倪鳶還分外安心,眾人雖被隔離開來,但在安全區域內的百姓人口眾多,且在衛長修的安排下都有條不紊的生活著。
馬車停了下來,衛長修先行下去,遞過手給她,道:“前麵便是隔離區,馬車不能過去。”
倪鳶目光瞧了瞧前方,畫風陡變,前方的分隔地帶守衛全副武裝,平均半米一人,手中皆拿著長矛,直直對準隔離區,他們的腳下全是風乾的血跡。而在他們長矛對麵的,之許多衣著襤褸,蓬發垢麵,麵色蒼白的百姓,他們想要上前,卻又害怕守衛手中帶血的長矛。
“若是被嚇著了,我們便回去。”衛長修語氣溫柔。
倪鳶看了他一眼,沉默著自己下了馬車。
衛長修淡淡收回了手,領著她繼續前行:“前方隔離區裡不少暴民,你千萬當心。”
一群守衛上前來,將他們二人團團護住。
“將軍。”一人地上了麵罩與手套等東西給他,他沉默的接過東西來。
他們的麵罩也是布料製成,戴在頭上隻露出眼睛與鼻子,還在再在外麵蒙上一層布來蒙住鼻子,樣子看起來十分滑稽。
衛長修帶好麵罩,再穿上深藍色的隔離外套,最後帶上手套,全副武裝,這才能夠進入隔離區,而倪鳶帶著特製的鬥笠,便免去了這些繁瑣的程序。
倪鳶看著衛長修的模樣,就剩了一雙深邃的星眸在外,叫她想起了二十一世紀打劫銀行的劫匪,頓時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來。
衛長修疑惑地看著她,道:“我這樣子,很可笑嗎?”
倪鳶聞言與他四目相對,頓時笑容僵在了臉上,她直直看著麵前的人,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雖是可笑,但也無妨。走吧。”衛長修說著便轉過身去,緩緩往前而去。
倪鳶回過神來,倒吸一口涼氣,看著他的眼睛,她竟然想起了景夜。景夜的黑銅鬼麵雖然將眼睛也隱藏了些許,可她認得,她認得那個男人的眼眸,與衛長修的眼睛……幾乎一樣。
是自己太久沒有見到景夜,一直都覺得景夜與衛長修很像,所以才給自己以心理暗示,把他們處處聯係在一起嗎?
如果衛長修真的就是景夜的話,那他何必要隱瞞自己,何必要做出這麼多自相矛盾的事情出來?
而且,景夜的真麵目自己也見過,他們根本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倪鳶深呼吸著,怔怔往前而去。
天下之下,人有相似罷了,一定隻是相似罷了。她心中喃喃,亦或是說,他們二人難道,真的有不一般的關係?!
比如……兄弟!?
倪鳶怔住步子,被自己的想法給驚住了,景夜好像很討厭衛長修,所以二人極有可能之間是發生過什麼事情的!又如此莫名的一些地方相似,說是兄弟的話,還真有可能!
“怎麼了?”衛長修回過頭來,疑惑地詢問著她。
倪鳶目光看去,那雙眼眸,總是叫她心中一緊。“我……”她猶豫著。
衛長修又折身回來,朝她而來:“發生什麼事了?”
倪鳶咬了咬牙,直視他道:“今夜亥時,城樓等你。”
“幽會嗎?”衛長修語氣平靜,看不見表情。
倪鳶蹙眉往前而去:“隻有有話要問你罷了。”
他微微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