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2(2 / 2)

徐冉看見他的方向,臉色驀地一冷,也跟著走了過去。

見他們兩個一起朝自己走過來,徐瑤的臉色更白了。她在一瞬間想了很多,覺得現在的情況很可能是徐冉手段高超,背著她把簡升追到了手,現在帶著男朋友,趾高氣昂地來和她炫耀。

徐瑤六神無主地想,天呐,徐冉今天化了個戰鬥力爆表的全妝,而她正在吃午飯,手裡拿著半個沒吃完的水煮玉米,都不用徐冉開口嘲諷她,她自己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一刻,徐瑤真的很想掉頭就跑。

隻是兩人一個在實驗樓下,一個在實驗樓旁邊的草坪上,離得實在不遠。她還沒來得及行動,簡升就已經來到了她麵前,微皺著眉問她:“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是他先開口而不是徐冉,讓徐瑤覺得好了一些,從臨近窒息的感覺中得以逃脫出來。她猛地喘了口氣,無聲地搖了搖頭,看看他,又看看在他身後的徐冉,咬住嘴唇。

她聲音有點發抖,臉色蒼白地問簡升:“你和……我姐,認識?”

當時還沒發生她要參加寒假培訓,找父親借錢被斷然拒絕的事,雖然她當時就已經很討厭徐冉,但沒有和徐家斷絕關係,被人問起時,她也隻能捏著鼻子承認。

她艱難地將話問出口之後,簡升一怔,回身看了徐冉一眼,又看向她,多少有點錯愕。不過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嗯。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彆在這裡繼續吃飯了。”

他不了解情況時的這一個嗯字,險些將徐瑤打擊得暈過去。

這是在趕她走了嗎?明明以前都已經說了隨她去的!徐瑤心裡酸澀發苦,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低下頭去。

“……我知道了。”她低落地說,“我這就走。”

簡升雖然不清楚她們姐妹之間的矛盾,也不明白她現在是怎麼回事。但他觀察力敏銳,很清楚地看到,在發現他和徐冉認識之後,徐瑤的臉色驟然又難看了一些。

徐瑤低著頭,轉身要走。簡升開口叫住她,猶豫了一下,說:“你臉色看起來很難看,我送你去校醫院吧,不遠,不過你不是本校生,不一定能找得到

。”

他說完話後,意外地發現,僅僅是這一句話,就讓徐瑤的臉色驟然放晴,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他心裡大致有了一些猜測,不過因為與他無關,所以一句都沒有講。去校醫室的時候還順帶著好人做到底,幫徐瑤掛了個號。

等待的時候旁邊有認識的老師,拉著他去到一旁說話,隻把徐瑤和徐冉剩在原地,兩個人悄無聲息地並排坐著,表情都很難看。

徐冉是自己跟過來的,簡升沒開口,徐瑤就是心裡再煩她,也不可能當著男神的麵趕人。終於等到簡升離開,徐瑤咬著牙,臉色難看地看向徐冉。

“你怎麼會認識簡升?”她語氣不善地問,表情充滿戒備。

徐冉似笑非笑地靠向椅背,抬起手欣賞著自己剛做的指甲,漫不經心地回:“你有什麼立場這麼問我?男神當然誰都喜歡,不能因為你喜歡,彆人就不能喜歡了吧。”

要不是因為現在是在明大的校醫院,徐瑤真恨不得直接站起來和她對峙,氣得火冒三丈。

“一卡車的備胎都還不夠你用?!”她努力壓低聲音,隻覺得血壓飆升,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彆把你那套用到簡升身上!你怎麼能——”

“關你什麼事?”徐冉打斷她的話,紅唇一掀,扯出個不屑的笑來。

“公平競爭,懂嗎?”她輕笑著回,看了徐瑤一眼,靠近她,聲音很低地耳語,“著什麼急,等我追到簡升再甩了,你說不定還能撿一手我用過的呢,像你媽當年撿我媽用剩下的男人一樣。”

徐瑤猛地站起身,發出一聲很大的動靜。她想也不想,一拳就朝好整以暇坐著的徐冉打過去。

還沒碰到徐冉,突然被人喝住。方錦平站在不遠處,眉頭緊皺地看著她們,厲聲冷喝:“你們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有糾紛出去解決,不要在明大的校園裡鬨事!你們叫什麼名字?學號多少?”

徐瑤已經追了簡升大半個學期,他公開在外的資料早已經記得滾瓜爛熟,哪裡會不認得方錦平這張臉。徐冉不知道來者身份,唇邊依然帶著不屑的笑,看著徐瑤,仿佛篤定她不敢真的打下去。

徐瑤的確不敢,她在這一刻,甚至感覺全身的力氣都流失了,連停在

半空中的手都無力支撐。她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有什麼反應,幾乎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渾渾噩噩地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聽到了簡升的聲音。

“外婆?”簡升疑惑地問,“你怎麼來醫院了,不舒服嗎?”

“有同事和我說你出現在校醫院,還帶著個姑娘幫人家掛號,我有點好奇,就過來看看。”方錦平麵對外孫,語氣緩和了不少,和藹地和他說話,話音裡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打趣。

“那姑娘人呢?我可真是挺好奇的。”

校園裡的消息總是傳得很快,對方錦平這種在學校幾十年的人來說更是信樁遍地,消息靈通。簡升無奈地澄清:“不是您想的那樣,隻是認識的外校生,身體不舒服,我帶路送她來校醫院。”

以他一貫的生活作風來看,這番話的可信度不低。方錦平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但依然略覺遺憾:“我就知道裡麵估計有內情。行了,那你去忙吧。那姑娘呢?身體好些了嗎?”

簡升轉過頭來,朝徐瑤的方向看去。方錦平看到他視線的落點,一下子就皺起了眉。

徐瑤怔怔地和看過來的簡升對視了一眼,無限酸楚,一眨眼就落下淚來。她放下手,仿佛突然一下子就有了力氣,誰也沒管,奪路而逃。

方錦平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沒有根據自己看到的畫麵偏聽偏信。她冷靜地聽對情況有所猜測的簡升預判了前因後果,對徐瑤的反應表示理解,但對她和簡升的事情,表達了旗幟鮮明的不讚同。

徐瑤衝動地跑出去後,很快又猶豫著回來,本來是想找簡升正式道個歉的,結果就聽見了方錦平對簡升說的話。

方錦平其實沒有說什麼重話,也涵養極佳地未對她本人有什麼看法。隻是對簡升說以她這種原生家庭的複雜程度,兩人並不合適,言辭懇切,理性客觀。

徐瑤完全認可她說的話,自那之後,直到簡升博士畢業,回國執教,重新闖進她的生活,在她租的小小側臥裡和她表白的時候,將近四年,再沒有將對簡升的喜歡宣之於口過。

不是被方錦平說得心有餘悸,是真的自慚形穢,想要離開又覺得眷戀,才會一直告

訴自己,在簡升有女朋友之前,自己還可以默默地再追逐一會兒,哪怕就隻剩下這麼一會兒。

她自己有時候都在問自己,自己什麼情況心裡沒數嗎,喜歡簡升,她配嗎?

當然,之後簡升讓她覺得完全配,隻有她配,而且她也是簡升心裡一直在意的人,是這個世界上隻此一位的心上人,這就是另一回事了。徐瑤回顧自己暗戀簡升那幾年,覺得自己屬實沒做過什麼讓簡升能心中稍稍觸動的事,一時十分疑惑。

麵對她的疑問,簡升笑笑,說:“最開始的狂熱期過後,有挺長一段時間,你都沒說過還在喜歡我了。我們兩個變成了有一些聯係的熟人,有時候我也會搞不清楚,你究竟是不是還在喜歡我。畢竟已經過了那麼久,小姑娘的一時熱忱按理說也該漸漸冷卻,所以也有感到不確定的時候。”

最初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徐瑤喜歡誰是她的自由,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在意。然而時日漸久,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之後,這種不確定頓時變得讓人難受起來,

即便他向來習慣於有邏輯的論證和推導,對於完全在經驗之外的感情問題,依然無可避免地感到迷茫與無措。不確定的感情總是讓人患得患失,他除了知道徐瑤曾經喜歡他,彆的一概不夠明朗。

他在國外念書,徐瑤在國內求學,兩個人隔著時差,整整三年沒見麵,簡升其實很難從她朋友圈的動態裡,了解到她當下的心,又沒法直接詢問,畢竟他的前程也還未定,現在挑明也無力擔當。

所以隻能在每一處似是而非的蛛絲馬跡裡徘徊,尋找互相在意的證據,慢慢積累,小心地走向彼此,直至修成正果,塵埃落定。

“暗戀像在養一朵花。”簡升感慨地說,“在一個命中注定的瞬間生根發芽,而後用酸甜苦辣的心事灌溉養育,積蓄力量,等待衝破心牆,盛開或是枯萎。”

他垂眸看向徐瑤,與她額頭相抵,輕輕展眉。

“被你藏在心裡偷偷喜歡,察覺到的時候,我會為了這種感知到的鐘情心動。你像是在朝我笑著開花,我在注意到的那一刻,就在心裡被你寫上一筆。一筆又一筆,你就這麼一直寫著,直到將我的心

寫滿,裡麵全都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方錦平那天和簡升說的話在第五章,原話寫過,這裡就不放在正文了,帶大家在作話裡回憶一下。

“最近追你很緊的那個女孩子,我聽說有一陣了,今天總算是見到了。”她說,“我不太喜歡。我不歧視她的原生家庭,但是原生家庭帶給她的負麵影響過於明顯,我認為不適合你。”

關於這件事,簡教授在十年之後,回應外婆的話在第六章。他說:“過日子是經營兩個人組建的新家庭,要麵臨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了這個我深愛的人,願意和她一起走向接下來的後半輩子。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曾經的夢想,是她讓我夢想成真。”

現在再看這些對話,感覺是不是又有不一樣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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