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緩緩眨了一下眼睛,目光落在蒲靈韻身上,道:“不錯。你可以入山了。”
蒲靈韻原本暗含怒意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然:“我……我通過了?”
白衣女子微微側身,讓開身後通往眉珠山更深處的小玉樓山門。
宿殃扭頭看向範奚,忍不住逗弄了他一句:“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你見猶憐?”
範奚:……
宿殃:“你的內力與蒲靈韻比,如何?”
範奚捂臉:“聖子,求您彆說了……”
蒲靈韻通過白衣女子的考驗,一步三回頭地走進山門,站在山道台階上默默看向場中,衝顧非敵比劃了兩個手勢,似乎在催促他趕緊上前。
顧非敵瞥了蒲靈韻一眼,卻沒有動身。不知怎的,他又下意識看向靠在崖壁上的宿殃。目光在宿殃臉上一觸即離,他暗暗咬了咬牙,抿緊嘴唇。
有蒲靈韻做榜樣,年輕俠士們都開始蠢蠢欲動。
很快,第二個人上前應考,同樣被白衣女子的內力逼退,卻也同樣通過了考核,得以進入山門。
這一下,躍躍欲試的人就更多了,大家你爭我搶,漸漸踴躍起來。就算後來出現了因為內力不濟而被淘汰的俠士,也沒能擋住大家這股熱情。
直到——
白衣女子目光渙散,隨意落在場中尖嘴猴腮的黑衣俠客身上,柔聲道:“你身上並沒有帶玉鈴鐺,請回吧。”
黑衣瘦子伸手從人群中扯出一個黑衣胖子,不依不饒道:“我兄弟二人自闖蕩江湖以來從未分開過,江湖上都將我兄弟二人當一人看待,我們共持一顆玉鈴鐺,怎的就不能一同進山?”
這一胖一瘦兩個黑衣俠客,正是之前在密林中重傷顧非敵的人。
宿殃看到這兩人就忍不住皺眉頭,心道:就是這兩個家夥,搶他男主,毀他劇情,討厭極了!
白衣女子絲毫不為所動,漠然道:“一顆玉鈴鐺隻能一人用,即便是親兄弟,小玉樓也是不認的。”
聽到這話,黑衣瘦子扭頭給黑衣胖子使了個眼色,兩人暗中將手掌掌心相對,運氣內力。
這兩人不知練的什麼功法,聯手運轉內力時,竟真如一人般,渾然一體,毫不滯澀。內力經由兩人運作,又比單獨一人的內力渾厚許多,完全超過了先前所有上前進行考核的俠士。
突然,兩人身形微錯,那瘦子頂上前,出掌如電,胖子附在他身後,腳下生風——兩人就這樣向著場中白衣女子疾速逼去!
掌風攜著巨大的力道,一時間,山門前竟然飛沙走石,灌木叢更是有無數落葉簌簌飄零。
觀戰眾人見到兩人這個陣仗,心裡具是一驚。
宿殃甚至急得從山壁上直起身子,踩了惜花步就要上前,試圖幫那白衣女子擋住這一次攻擊。
與他隔著一道山路的對麵,顧非敵也提步前衝,運起一身內力,拔出腰間長劍,想要將鬨事的兩人攔下來。
誰知,還不等宿殃和顧非敵近前,就見那白衣女子眉頭微蹙,懶懶拎起手裡的書,輕輕揮了一下。
下個瞬間,一胖一瘦兩位黑衣俠盜就仿佛被什麼巨大而迅速的東西迎麵撞上,嘭地倒飛出去,越過還未上前考核的眾人,四仰八叉地摔在遠處的山道上,一聲也沒吭出來就昏死過去。
之前兩人內力裹挾而出的勁風倏然消散,砂石劈裡啪啦砸在地麵,樹葉也打著旋兒緩緩落地。
場中一片寂靜。
宿殃和顧非敵一左一右,站在距離白衣女子不過三步之遙的地方,震驚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眼下這個場景帶給他們的震撼,已經不足以讓世俗的陣營界限將他們對立。麵對這個驚變,就算身邊是一頭豬,他們都會和對方交換眼神,借以獲得認同,證明自己並不是眼花或者精神錯亂。
白衣女子抬起手。
宿殃和顧非敵各自飛快地後退了幾步。
那女子卻不是要對他倆出手,隻是指尖微動,將落在場地中央的一顆玉鈴鐺用內力攝入掌心,收回袖內。
“挑釁小玉樓,取消選拔資格。”
她目光渙散,仿佛神遊天外般地淡淡道:“我們繼續吧……”
半晌無人響應。
白衣女子疑惑地偏了偏頭,茫然地眨了眨那對看似十分無辜的大眼睛,視線在宿殃與顧非敵身上緩緩轉了一圈。
“你們二人,誰先來?”
作者有話要說: 宿殃:你剛才說這妹子不錯
範二:…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