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瑩的話委實是不客氣,說是威脅都有些太輕了。
平波城主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在氣林瑩居高臨下的態度、命令的語氣,還是在怕林瑩和磯憮的力量,害怕他們真的出手乾掉他。
作為貴族,作為掌管一座城池和水之國最大港口的上位者,平波城主無疑是很惜命的,他恐懼死亡,不想死去。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越是手握權勢、越是享由榮華富貴的人,也就越害怕因冰冷的死亡失去這一切。
白著一張油乎乎的胖臉,平波城主抬頭仰視磯憮和林瑩,眼底憎惡和恐懼的情緒交織著:“能操縱傳說中的尾獸……你是忍者吧?”
“身為忍者,你竟然敢違背忍者條規,冒天下之大不韙攻擊貴族,肆意對平民動手?”
平波城主嗓音嘶啞,一路疾馳從城主府趕來讓他喉嚨發乾,沙灘上熾白灼熱的太陽曬得他有點脫水,這些讓他質問的話顯得沒有氣勢,反倒透著外強中乾。
“忍者?”挑了挑眉,林瑩嗤笑一聲,略帶厭惡和輕蔑地反問道,“誰說我是忍者?”
野原琳記憶裡有關忍者定位的描述,有關忍者需要遵循的忍者條規,在林瑩看來就是一堆莫名其妙、狗屁不通的東西。
什麼忍者是工具,不能有感情、不該有眼淚;什麼忍者的“忍”是忍耐的人,忍者注定要承受廝殺、悲哀和痛苦……這些全都是狗屁。
普通人和忍者都是人類,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人,憑什麼忍者就該被當做工具使用,就該承受戰爭、廝殺和苦痛?
難道就因為忍者擁有力量,擁有查克拉,所以他們就該承擔一切的苦痛,就該把自己當成工具任由沒有查克拉的普通人使用?
林瑩不知道這種“忍者活該承受苦痛”的觀念怎麼傳便整個忍界,讓全天下的人、甚至包括忍者自己都發自內心的認同,以至於這成為了忍界的普遍風氣。
但她知道,率先在忍界提出這種觀念,並大力將此傳播開來的家夥是個腦殘,是那種腦子進水、沉滿腐爛枯草和淤泥的傻逼。
擁有力量從不是罪惡,利用手中的力量作惡才是罪惡。
忍者具有的提煉查克拉的天賦,從來不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原罪,更不是他們生來就被當成工具利用的理由。
“忍者這種職業就不該存在。”林瑩麵無表情地冷冷說道,麵覆寒霜,神情厭惡,“這個世界對‘忍者’的定義本身就是錯誤的、扭曲的。”
人界也有許多掌握了特殊力量的存在,陰陽師、通靈人、驅魔人、除妖師,這些都是普通人難以接觸到的裡世界的一員。
普通人對於他們的存在,有敬畏、感激、向往,也有恐懼、憎恨、嫉妒,但人界可不像忍界這樣,把壓迫忍者、將忍者當成工具化為了世界的主流思想。
這些畸形的、矯枉過正的觀念由誰提出、由誰發揚光大,林瑩心中隱隱有所猜測,並對這人充滿了厭惡和不喜。
隻不過,林瑩不會把她對罪魁禍首的這份厭惡當著磯憮的麵表現出來——無論如何,九隻尾獸是六道仙人創造出來的,祂算是尾獸的父親。
林瑩本來就很厭惡忍界關於忍者的畸形觀念,平波城主試圖用忍界條規製約她,無異於在她的雷區蹦迪,這讓她越發的不耐煩,真的很想手一抖直接弄死他。
磯憮與林瑩共生,此刻被她的情緒感染,晶瑩剔透的紅色豆豆眼染上了血色,仰頭發出一聲充滿戾氣和凶狠的叫聲來。
體型龐大的可怕怪獸突然凶暴無比的吼叫一聲,平波城主被嚇得連連倒退,要不是有同樣腿軟的侍從努力攙扶住他,隻怕他早就栽倒在地了。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平波城主一行人,林瑩語氣譏誚:“不要妄想能用狗屁不通的忍者條規嚇住我。”
“我如果現在動手殺了你,忍者條規又能拿我怎樣?你死了也是白死。”
眼底隱隱瀉出些不耐來,林瑩搭在膝上的手輕輕敲了敲膝蓋,麵無表情地下了最後通牒:“做決定吧,我的耐心一向不怎麼好。”
“要麼你照著我的話做,要麼我們現在就砸了港口和平波城。”
在一陣近乎窒息的沉默後,平波城主垮下肩膀,臉色灰白地啞聲說道:“我、我答應你的要求,會立刻照你的要求去辦那兩件事情。”
到底,平波城主還是低頭認慫,妥協了林瑩提出的兩件事。
他不傻,看得出來林瑩不是色厲內荏,而是真的有恃無恐。
現下這種局勢,他不答應就是一個“死”字,先不說霧隱村有沒有忍者來救援他,就是有,他們也不可能及時趕到救下他。
在死亡的威脅下,再心疼錢財,再舍不得那些千金難尋的寶貝,還是要拿出來做買命財買自己的性命——除非他是真的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