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虞秋回應,端著碗離開。
虞秋低頭吃著牛肉湯,湯汁冒著熱氣,眼前霧蒙蒙的。他吃了一口,抬眸看向對麵的沈明登。
沈明登也正望著他。
兩人視線相交,彼此都沒移開。
青年的唇沾著湯汁,水潤潤的,眉目氤氳在霧氣中,俊秀如天然雕琢的美玉,讓人無端心動。
“味道怎麼樣?”沈明登問。
虞秋點點頭,“很好吃。”
“嗯。”
沈明登率先移開視線,低頭不再看他。
兩人安安靜靜地用餐,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但卻有什麼在悄悄改變。
心好像跟著熱鬨的店麵一塊兒融化了。
吃完牛肉湯,他們走出店麵。
雪下得更大了,簌簌地往下墜,在地上鋪就一層薄薄的白色鵝毛毯。
刺骨的寒風拚命往衣服縫隙裡鑽。冷熱交替下,虞秋猛地打了個寒顫。
沈明登聲線低沉:“送你回學校。”
“天冷了,宿舍被子有些薄。”虞秋仰著臉看他,街道旁店鋪的光從他身後映來,明明滅滅間,煞是好看。
沈明登摩挲著指尖,毫不遲疑道:“那回家。”
“好。”
車子停在不遠處,兩人迎著大雪並肩同行,紛揚的雪花被風卷著,精靈般飛舞在廣袤的天穹下。
虞秋忽地輕聲說:“昨晚謝謝你接我回去。”
“嗯。”
“領帶乾洗後還你。”
“嗯。”
“今天的講座很精彩。”
“嗯。”
虞秋駐足,轉身正對沈明登,清透的眼眸直直望著他,裡頭泛著霧氣,聲音低而澀:“沈哥是嫌我吵嗎?”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卻讓沈明登心生不一樣的觸動。
他定定注視著虞秋。
一片潔白的雪,忽而落在他睫毛上,睫毛輕輕一顫,溫柔頓生。
“下個月杜家女兒訂婚宴,我讓人給你定做一套正裝。”
虞秋眨了眨眼:“我也要去?”
“當然。”
虞秋:“可我以前都沒……”
“以前還小。”沈明登伸手,摘落他發上的晶瑩,“到時候跟我一起。”
“好。”虞秋乖乖應下。
沈明登神色微動:“回去吧。”
上了車,虞秋正要去夠安全帶,沈明登卻俯身過來,一隻手撐在他座椅邊緣,另一隻手攥住鎖舌。
虞秋後背緊貼椅背,呆呆看著他。
兩人離得很近,男人幾乎將他整個籠罩在座椅裡,清淺的淡香縈繞鼻尖,冷淡卻曖昧。
昏暗的車內,沈明登的目光牢牢鎖定虞秋,密長睫毛下,洶湧的暗色浮浮沉沉。
空氣仿佛凝固,虞秋忘記了呼吸,眼睫下意識顫動,搭在腿上的手悄悄蜷緊。
“哢噠——”
鎖舌扣進卡槽,清脆的聲音擊破黏稠的氛圍。
沈明登垂眸,左手自然地貼了貼虞秋的手背,“有些涼了。”
沒等虞秋反應,他起身坐正,啟動車子後開了暖氣,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虞秋:“……”
這就是傳說中的釣係?
他凝滯片刻,而後無聲笑起來,欣賞了一下窗外的雪景,開口道:“忽然有點靈感,我想回一趟家裡。”
這個家裡是指虞家彆墅。
沈明登壓低聲線:“做什麼?”
“畫稿。”
“不必,家裡有。”
虞秋:?
懷著滿腹疑問,他跟著沈明登回到住處。
不算昨晚那一回,他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沒在這住過。
房子依舊冷清得很。
三百平米的屋子,注定了房間不會少。之前住在這的時候,除了廚房、健身房以及自己的臥室,其他房間虞秋都沒涉足過。
是以,沈明登帶他來到一扇房門前,他竟生出些許錯亂恍惚感。
門被推開。
按下開關,柔和溫煦的燈光瞬間灑滿整間屋子。
虞秋瞪大眼睛。
屋子裡擺滿了繡具,幾乎囊括了市場上的所有式樣,寬闊的落地窗采光極好,天色已黑,現在瞧不出效果,隻能隱約看到外頭紛紛揚揚的雪花。
他抿緊唇瓣,半晌才找回聲音。
“這是……”
“不知道你用得順不順手,”沈明登望著他,“如果有不便的地方,可以改。”
虞秋嗓音澀啞:“確實有不好的地方。”
“你說。”
“那個怎麼會在這裡?”
他指的是牆上掛著的《熊貓抱竹圖》,當初放在逢秋工作室售賣的。
“這是獨屬於你的工作室,當然應該放你的作品。”沈明登沒覺得哪裡不對。
虞家彆墅裡的刺繡間,掛的都是陶女士生前的作品。
虞秋仰首看他,眸子霧蒙蒙的,泛著盈潤的水光。
“那我以後要掛滿整麵牆。”
沈明登撫上他的發頂,揉了揉,眉眼似星河般深邃靜謐。
“好。”
這次虞秋沒躲,也不想躲。
作者有話要說: 沈崽:第一次喝奶茶,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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