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朝堂多麼風起雲湧,天子、袁氏、何進、十常侍之間如何爾虞我詐角逐於朝堂之上,這些都和正在於海棠墜入熱戀中的袁珣毫無關係。
經過三日的調養,黃敘的身體奇跡般的恢複起來,入廁後的血崩次數越來越少,疼痛也漸漸緩解,加之補血益氣湯的作用下,黃敘不但恢複了精神,而且麵色也有了幾許血色。
黃忠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心中對自己這便宜外甥袁珣,也越來越感激。
三日內,袁珣和海棠同吃同住,耳鬢廝磨,關係也突飛猛進,隻是二人皆是少年男女,雖然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卻始終沒有突破那層關係。
除了和袁珣親昵之外,海棠對黃敘也是照顧有加,黃氏父子每日飲食皆是海棠親手烹飪,黃敘的藥也是海棠親自煎煮。
特彆是了解了海棠乃忠臣之後,身世悲慘,和袁珣曲曲折折的感情後,黃忠更是對著美若天仙的小丫頭有著老父親看兒媳……不,甥媳,越看越憐愛的感覺。
可是快樂的日子畢竟短暫,三日後,司空府差人來尋袁珣,說是司空催袁珣回府。袁珣心中上路的日子到了,細細囑咐海棠一翻,讓史阿帶著孔秀等二十名遊俠在夕羽樓等待,自己飛馬趕往司空府。
等他進了司空府,袁隗正坐在正廳中,手裡端著一杯商會特產的清茶輕輕嘬著。
看袁珣進來,老人放下茶碗,笑道:“乖孫終於舍得回來了,我以為你身陷溫柔鄉,不願出洛陽了。”
袁珣小臉一紅,然後也笑道:“是啊,我是有點舍不得走了。”
老人笑著指了指他,搖搖頭說道:“倘若前幾天,你不願走就多待幾日,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你必須儘快上路了?”
袁珣奇道:“為何?”
老人笑道:“你叔父已經順利出仕了。”
袁珣眼睛一亮,喜道:“計劃成功了?”
這驅狼吞虎之記本來就是他想出來的,袁隗為其把關,這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在鬥室間吧天下玩弄於鼓掌間,此時計劃成功,袁氏勢力大漲,袁珣怎能不高興?
袁隗正色道:“本初和公路已經把譚兒、熙兒和耀兒送回了汝南,你也不能在洛陽久待,需儘快上路前往潁川。”
袁珣不解的看著袁隗,此時袁紹出仕,袁家正是如日中天之時,為何還這般急?
“此番謀劃,必然惡了何進,他若是心中有氣,又不能對我們年長的人如何,難保不會對我袁氏小輩出手。而且天子那邊……天子極為聰明,老夫不敢拿你們的命去賭。”
說著袁隗抹了抹袁洵的腦袋,說道:“此番出去,爺爺不在身邊,可不要像在洛陽那邊任性了。”
“珣懂得。”
老人看著眼前的清俊少年,心中也是感慨,那個禍害洛陽,智計超群的小家夥,也算是長大了,要獨自出去飛了,一時間胸中也似萬千語言不知從何說起。
袁珣這兩年來時常住在司空府,加上他乖巧機靈又嘴甜會哄人,時常讓袁隗老懷寬慰。在這大爭之世,詭秘絕倫的朝爭中,有了袁珣的司空府,老人更喜歡回來了。
袁珣不是老人嫡孫,勝似老人嫡孫。
此時袁珣即將離開,雖然知道隻是一年半載,老人心中又是擔心,又是不舍,堂堂大漢司空,天下仲姓的掌舵人,鼻子也是微微酸楚。
“乖孫要獨自闖天下,需得及冠取字,可是你和你父的關係如此惡劣,想來你父為你取字,你也是不願意的,就在這,叔祖替你把字取了可好?”
袁珣心中一暖,立馬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孫袁珣,請祖父為我及冠取字!”
“好!好!好!”
袁隗聽著袁珣有意忽略叔祖而叫他祖父,一時間也是扶須大笑,欣慰不已。他從袖中拿出一頂早已準備好的白玉束發冠,輕輕為袁珣解開頭上的絲綢束發帶,將發髻套入束發冠,再把白玉簪子插入束發冠固定好發髻,退後三步看著帶著白玉束發冠溫潤如玉的少年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內韌外寬,嚴以律己,光華內斂,敢為天下擔當,方為我袁氏驕楚!”老人看著愛孫的樣子,撫掌笑道,“汝之名諱珣字乃是令祖袁逢所取,珣,乃溫潤美玉,老夫便賜汝字為君瑜,言念君子,溫其如玉,望汝戒之!”
袁珣,袁君瑜?
袁珣再次叩首道:“君瑜謝祖父賜字之恩。”
老人笑著轉身,揮了揮手,說道:“去吧,去吧,行禮已經為你備下,還有一車書籍,你帶著,到了潁川給司馬徽,這是我袁氏批注的《大學》,到了潁川,司馬徽自然會教你。”
老人的關懷深深沁如袁珣心脾,離彆在即,袁珣也是心中發酸,留下兩行清淚,哽咽道“君瑜此去,祖父當千萬保重身體,待君瑜歸來,為祖父分擔袁氏中興的重則,讓祖父安享晚年之清閒!”
袁隗聞言暗中抹了把淚,背對袁珣笑道:“臭小子,快滾吧!大丈夫提三尺劍縱橫天下,莫要學小女兒之舉!”
袁珣再次磕了三個響頭,狠狠擦了一把眼淚翻爬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出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