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潁川書院就在潁川上遊,距離舊金不過三十裡,快馬半個時辰就能到,而他遲遲不去拜山門,怎麼也說不過去。
人不能太老實,總得給自己找個理由,何況袁珣前世本就不是什麼乖乖學生。
“你就沒什麼話對我說的麼?”
袁珣紅著臉,眼珠一轉,苦笑道:“學生惶恐,這三個月來忙著安置流民,實在分不開身,以致遲遲不去拜師,無地自容,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還要解釋自己分不開身,原以為你是什麼老實人,現在看來嘛……也是個小滑頭!”
袁珣抬頭看去,隻見那個披頭散發“掛空擋”的青年調笑自己,但是司馬徽當麵,他也不好諷刺回去,隻好苦笑以對。
還是戲忠看他窘迫,出言道:“好了,我替君瑜向恩師解釋過了,君瑜還不快快布置香案,奉茶拜師?”
袁珣朝著戲忠眨了眨眼睛,戲忠做了個快去的口型,於是他一溜煙跑了,解散了兵士,讓兵士準備香案茶水。
高覽此時也知道了袁珣老師親自下山,不敢怠慢,忙讓兵士支起涼棚,放了桌椅給一行人休息,片刻後,香案布置完畢,袁珣跪在地上雙手捧著茶杯,大聲道:“請老師收我為徒!”
司馬徽深諳相人之術,雖然初見袁珣,看這小子也有幾分奸猾,見其麵貌清俊,雙目清澈坦蕩,眉宇間自有一股浩然正氣,絕非大奸大惡之人,心中也有幾分歡喜,遂接過茶杯點頭道:“從我水鏡門者,不得奸淫擄掠,汝可持否?”
袁珣點頭道:“君瑜可持!”
“從我水鏡門者,不得禍害鄉裡,汝可持否?”
“君瑜可持!”
“從我水鏡門者,不可禍國殃民,汝可持否?”
“君瑜可持!”
三問之後,司馬徽這才點頭接過茶杯,笑著說道:“起來吧。”
袁珣這才站起身,恭敬道:“謝恩師!”
司馬徽喝了一口茶,卻見袁珣麵容古怪的看著他不說話,放下茶杯詢問道:“君瑜是不是有什麼疑問?”
袁珣試探道:“有是有,可是不敢說。”
司馬徽聞言笑了起來,和藹的說道:“有話儘管說。”
袁珣支吾了一會兒,這才問道:“老師,你是不是有絕世武功?就是見麵一揮劍就能取人首級那種?”
司馬徽忍不住笑了起來,搖頭道:“君子六藝中有射術,乃是搏擊之技,劍術為師也會一些,但是照麵取人首級為師做不到。”
袁珣點點頭,又問道:“那老師,你是不是教出了八個弟子,稱為水鏡八奇,皆是出仕可得一可安天下那種,老師自己藏兵百萬,隻是不願出世,出世則傲視天下?”
前世一部漫畫中,水鏡先生弟子八人,都是智計絕高的謀士,而水鏡自己就是漫畫中的一個大BOSS。
袁珣話已出口,莫說呆立當場的司馬徽,就連一旁的龐德公郭嘉徐庶等人都是驚呆了,片刻後哄然大笑起來。
戲忠苦著臉說道:“君瑜休要胡說八道,老師一身才華不假,入室弟子加上你也才五人,其他都是在書院讀書的一般弟子,哪裡有什麼水鏡八奇,更彆說藏兵百萬這種荒謬之言?”
說完又轉身對司馬徽鞠躬解釋,“老師莫怪,君瑜性格跳脫,那個腦洞……清奇,常常說些荒謬之言,就是弟子也常常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袁珣瞪了他一眼,這才拍了拍胸脯,笑道:“不是,我就好奇問問,老師啊,你既然又不是武林高手,又不手握雄兵,收了的弟子未來若是用你所教為禍一方,老師你要如何懲罰他啊?”
此言一出,郭嘉又是仰天一陣大笑,然後拱了拱徐庶:“你看,我就說這小師弟不會讓我失望,一來就給老師一個下馬威,我喜歡。”
徐庶苦笑一下,向袁珣解釋道:“小師弟,此乃我們門規,老師收入室弟子之前都要問的,而入室的弟子也終身會銘記此三問,老師精通相人之術,若是奸惡之人,老師一眼就能看出來,怎會收其為徒?”
就是追求儀式感唄?整的這麼麻煩,這群古人真是……
袁珣暗自癟嘴不說話。
“為師雖沒有驚世武學,也不曾手握雄兵,可是倘若你將來成為奸惡之人,為禍天下,為師出世輔佐你之敵人,與你不死不休又如何?即使為師不行,你這些師兄們個個都是才絕驚豔之輩,讓他們做你的敵人也可以。”司馬徽也不生氣,老神在在的扶須笑著說道。
袁珣一怔,隨即想起眼前這位可是臥龍鳳雛的師傅,而且也是戲忠這種頂級謀士的師傅,旁邊兩大一小三個學生雖不知名字,相比也是不亞於戲忠的,若是四五個頂級謀士於自己為敵,不死也得脫層皮,隨即吐了吐舌頭,乾笑著說道:“老師,君瑜就是好奇問問,沒其他意思。”
“你這小子,目無君父,不循規矩,袁家怎會出了你這麼個野猴子。”
司馬徽笑著指了指袁珣說道,“你叔祖說你有濟世之才,你又這般跳脫,將來是禍害天下,還是救天下,真是未知數。”
袁珣聞言正色道:“那看要是誰的天下。”
“哦?”司馬徽聞言一挑眉,好奇問道,“有何不同?”
周圍的人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袁珣,袁珣這才發現自己好似一激動說多了,下意識看向戲忠,戲忠卻是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