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忠在旁邊哈哈笑道:“從浦興大師來了以後,老周主動申請帶兵防衛工坊區,為了一套鎧甲,已經纏了浦興大師兩個多月了,前些日子才弄了這一身。”
“感情是假公濟私啊!小心我扣你月錢!”袁珣聞言大笑道。
“嘿嘿嘿……”周倉取下頭盔,撓了撓大腦袋,“反正我吃住都在治安隊,又不用花錢,扣就扣唄!”
袁珣笑著搖頭邁進工坊,工坊的起始處就是煉鋼打造鐵器的地方,幾個巨大的爐子在涼棚中,鐵匠門光著膀子在爐子旁推風箱,還有人用鐵鉗夾著發紅的鐵胚在水力鍛錘下反複的鍛打,發出叮叮當當的巨大響聲。
“這水力鍛錘是馬矩子設計的吧?”袁珣好奇的看著那自動上下揮動的大鐵錘,好奇問道。
“正是,馬矩子巧奪天工,用齒輪帶動這鐵錘,省了很多的人力。”
就在戲忠為袁珣解釋的時候,一群身穿皮質圍裙的工匠從工坊中走了出來,為首的浦興和一個三十多歲,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子。
浦興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對著袁珣躬身拱手行禮,卻也沒說什麼,袁珣早就習慣了他這副性格,科學家嘛,沉默寡言很正常。
而他旁邊那個看起來像個尋常農民的漢子卻拱手道:“扶風馬……馬鈞馬德衡,見過……袁君侯。”馬鈞從小家中貧寒,有些口癡的習慣,一見袁珣更是緊張,說話都結結巴巴
袁珣毫不在意的笑著擺了擺手道:“什麼君侯不君侯的,我才不稀罕,馬矩子遠道而來,住的可還習慣?”
“回公子……這裡……這裡很好……”馬鈞點頭道,“想不到……公……公子也精通格物……格物之道……讓馬德衡……佩服……”
“我從小喜歡看些雜書,好奇會一些,提出來的想法還需看德衡先生為我完善。”
馬鈞搖頭道:“我……我墨家……自……自……”
戲忠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加上和馬鈞關係不錯,笑著擺手道:“德衡先生意思是,墨家自孝武皇帝和董仲舒獨尊儒術後,一直發展不佳,沒想到到了君瑜你這裡這般受重視,他很感謝你。”
“就……就是這樣的!”馬鈞聞言感激的看了戲忠一眼,然後紅著眼眶道:“格物……格物之學……乃是小道……世人皆不重……重視……我墨家……淪為工匠賤民……還不如農人……倘若不是……不過是公子給了這個……機會……我扶風墨門……好多人要……要忍饑挨餓了……”
袁珣聞言眼睛一亮,忙問道:“德衡先生,你們扶風墨門有多少子弟?”
“三百……若是加上家屬……有近八……八百人……此次和我來洛陽的……隻有……五十人……其餘……其餘都在扶風做……做工匠糊口……”
墨家其實在這個東漢早就落寞了,不若當年墨子在世幾千門徒的盛況,很多墨門機關學都失傳了,馬鈞作為墨門後裔,也隻是堪堪的保住了墨門的一點血脈,那些墨門子弟都在為了溫飽苦苦掙紮著。
想當年墨門盛行的時候,憑借著獨霸天下的科學技術,和非攻兼愛的理論,天下門徒近六七千,都是被人追捧的機關術大家,從當時流傳著“非儒即墨”的說法就可以知道墨門鼎盛之時規模之宏大,傳說有戰國末年矩子田襄子為了抵抗秦國的侵略,還在燕國附近建造了一座巨大的機關城,全靠水力風力驅動,極為精巧!
袁珣高興的笑道:“馬矩子萬萬不要妄自菲薄,墨家格物之學乃是富民強兵的大道,你墨門在扶風的弟子,有多少我招多少,連這他們的家屬可以一起遷徙舊金城作為安置,月俸和田產一應俱全,找誌才兄就好!而且我要在舊金建立一所學校,收舊金孩童為生,馬矩子可在學校中講學,將墨家發揚光大。”
馬鈞一聽,渾身顫抖著跪在地上,流淚道:“公子……公子乃是我墨門的救星啊!我……我這就去信扶風,將……將墨門弟子儘數遷徙來舊金……”
袁珣趕緊複起馬鈞,搖頭道:“世人小視墨門幾百年,卻不知我們衣食住行哪樣能離得開格物之術?”
說著,他指著那水力鍛鐵錘道,“就像這個水力鍛台,原本需要十幾個人操作的事情,現在隻許三人便可,大大的節省了人力物力,更節省了成本!”
馬鈞點頭道:“這……這也多虧了公子……那齒輪的功勞……隻是那齒輪……乃是我墨家失傳多年的技術……公子……何以得知?”
袁珣敷衍道:“我叔祖書房中有一卷古卷,乃是墨門典籍,這是墨家的技術,與我無關。”
馬鈞恍然的點了點頭。
袁珣這才對著旁邊的浦興問道:“浦大師,這煤用來冶鐵效果如何?”
“效果非凡,燒煤炭的熱度是木炭的好幾倍,冶鐵快速無比!”
袁珣卻搖了搖頭道:“可是咱們方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