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珣看李旻那模樣,想起他為了討好十常侍故意為難自己的事情,心中也是鄙夷不已,他也不想和李旻廢話,但是又不能撕破臉,隻是收斂了笑容道:“黃巾破襄城,大軍不日即可到達陽翟,舊金也是叔父治下,不可不守,我知道叔父兵力有限就不勞煩叔父分兵了,此次來是向叔父求些兵器甲胄,以武裝舊金百姓。”
李旻這才鬆了口氣,他為了自己年後卸任潁川太守回洛陽述職之事,討好十常侍,得罪袁家得罪的不輕,還以為此次袁珣是借著封侯之際來尋自己麻煩,聽了袁珣的話,覺得這是一個緩和雙方關係的好機會,不禁點頭道:“舊金陽翟唇亡齒寒,而且舊金百姓也是我治下的百姓,理當如此,不知賢侄要借多少兵甲?”
“二十?”
見袁珣升起兩根手指,李旻問道。
袁珣輕笑一聲,也不知聲,隻是搖了搖頭。
“我就說,二十兵甲哪裡夠守舊金的,你我兩家是世交,你祖父周陽公又是我座上恩師,二百兵甲這事我允了!”
李旻才說完,抬頭卻見袁珣笑吟吟的再次搖了搖頭。
“兩千!?”李旻驚叫出聲。
袁珣這才收了手指,說道:“對,兩千兵甲,而且還想向叔父借一千精兵。”
“你……你這豎子,簡直開玩笑!”李旻一聽,氣急敗壞的叫道,“你小小舊金何須兩千兵甲,一千精兵守衛?
你也知道黃巾賊軍不日即可到達陽翟,我手上也隻有兩萬郡兵,府庫中不過五千兵甲,黃巾賊可是足足三萬,若是再挾持了襄城百姓,那就是五萬往上的兵力,你開口就要一千,我不守陽翟了麼?”
李旻要是好好說話,以袁珣那脾氣或許還不會動怒。可是他連“豎子”這種話都罵了出來,袁珣一時間新仇舊怨集上心頭。
隻看他居然“噌”一聲從腰間拔出橫刀破軍,三步並作兩步跳上書案,一把揪過李旻的衣襟,將刀抵在李旻的喉間,惡狠狠的罵道:“老匹夫!你以為本侯是在和你商量麼?
本侯這就是知會你一聲,這兵甲和精兵,你是給也要給,不給也要給!
要是嘴裡吐出半個不字,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身上開個透明窟窿?!
你得罪了我袁家,現在又丟失了舞陽和襄城,你猜本侯殺了你這老匹夫之後,對外宣稱你李旻畏罪自殺,朝廷是信我還是信你?你猜潁川世族是幫我還是幫你?!”
李旻萬萬沒想到之前看起來彬彬有禮的袁珣居然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那刀鋒逼得他不得不儘力後仰,而袁珣流氓一般惡狠狠的話更是戳中了他心中最大的痛處,一時間竟冷汗直冒,訥訥說不出一句話。
就在這時候,郭嘉搖著折扇笑嘻嘻來到了書案前,用折扇將袁珣刀鋒移開,對袁珣使個眼色,袁珣眉毛暗自一挑,才哼了一聲跳下書案收刀入鞘,一屁股往李旻對麵的書案上一坐,抱著手也不說話。
“在下潁川郭奉孝,見過李府君。”
李旻抹了把汗,驚魂未定的看著和顏悅色的郭嘉,潁川鬼才郭奉孝他當然知道其大名,也幾次想征辟郭嘉入太守府做幕僚。奈何郭嘉一直不予理會,這時候才想起來,郭嘉也是司馬徽的學生,乃是這對自己拔刀相向的小惡霸的師兄。
“我師弟性子烈了些,望府君海涵。”郭嘉彬彬有禮的叉手躬身一禮,“府君不必驚慌,其實我等此次來並不是為難府君,而是為府君分憂而來,甚至是救府君性命而來。”
李旻這才定了定心神,抹了把額上冷汗,麵色蒼白的問道:“不知奉孝先生何以救我?”
郭嘉搖著折扇輕輕走到門口將門關上,然後這才慢條斯理的走到書案前站定,笑道:“府君現在所慮不過兩點,第一乃是黃巾破了襄城,雖然襄城令王縣君在破城前一把火燒了糧倉府庫,讓何儀在襄城無法快速收集到糧草兵械,可是這也會讓何儀更加孤注一擲,在搜刮襄城民間糧食後加速進軍陽翟,陽翟雖然兵多將廣,卻不一定能守得住。
二是即使守住了,也會因為失地之罪車檻入京,而且襄城令壯烈殉國之事不日即將傳遍潁洛,到時候朝廷還可能給府君加上馳援不利的罪名,隻怕流徙都算輕的,搞不好還要處以極刑。府君我說的可對?”
郭奉孝真是的,大冬天的扇扇子?
真能裝x!
袁珣翻了個白眼。
李旻看了看郭嘉,又看了看在一旁大翻白眼的袁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彷徨的叫道:“請奉孝務必救我!”
郭嘉微微一笑,嘩啦一下收起折扇,溫言道:“府君莫慌,此次我和袁君侯正是為此而來,隻是袁君侯性格太過暴躁,奉孝這就為府君獻上一策。”
說著,郭嘉用肘子拱了一下袁珣,袁珣這才不情不願的從懷中拿出潁川的輿圖,郭嘉白了袁珣一眼,指著襄城道陽翟的道路說道:“正如府君所言,若我是那何儀,在失了襄城府庫糧倉後,一定會在民間補充糧草,而且就地征兵,但是這樣照樣還是糧草兵械不足,而要拿下潁川,肯定首先拿下郡治陽翟,所以離襄城潁陽就是我最好的糧草器械補充之地。
雖然潁陽乃是小縣,常備軍不過一千不到,可是糧草兵械可以得到一定的補充,而且更好攻擊,也能為攻占陽翟做一個準備。陽翟襄城潁陽乃是三角之地,可互為犄角,拿下潁陽後,也可以留兵駐紮,以防從西麵陳國譙縣一代的豫州官軍馳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