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卻見袁珣歎了口氣,說道:“我也從未反對過您,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袁隗好奇道。
“隻不過二叔這樣的做法,隻怕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董卓……不是可以托付大事之人,說不定二叔的做法會牽連我們袁家。”
“你……你怎會知道?”
老人眼睛睜大了,袁紹的計劃乃是由許攸一點點推演的,雖然中間因為何進的反擊和靈帝駕崩除了一些小的偏差,可是整體卻未脫軌,整個計劃到目前為止進行的很順利,而且也僅僅隻有袁隗、袁紹、許攸三人知道。
可是眼前自己這個孫子卻一口道破,讓他增能不驚?他們行的是逆天之事,稍有差池便是人頭落地的情況,就連陳琳都不知道袁紹的布置。
袁珣不可能說自己看過《三國誌》,看見袁隗震驚的模樣,也有些後悔一時口快說了出來。
“爺爺莫要太小看我的錦衣衛,他們乾的就是這些事。”
他也隻能這麼說不是麼?
老人眼睛一眯,又恢複了古井不驚的樣子,點點頭道:“知道便知道了,你倒是神通廣大,董卓對我袁氏忠心耿耿,當年也是走了不少門路才拜入你祖父,老夫大兄門下,知根知底的人,你的馬兒還是人家送的,他做事是個得利的,料想不會出什麼紕漏,你也不要太過杞人憂天了。”
老人家的聲音有點敷衍。
袁珣心中深深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是袁隗看清袁氏處境後,處心積慮多年,走一步看三步謹小慎微的算計,這才走到了今天隻一步,是不可能因為他一兩句話改變主意的。
即使把他看做親孫子,也不會。
他再多話,除了和老人把關係弄僵,隻怕沒有其他作用了。
他幾次都想聲嘶力竭的告訴老人,因為袁紹的行為,會導致老人身死,甚至留在洛陽的袁術族人都會被牽連,可是這話他又怎麼能說的出口?
況且現在的情況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袁珣帶來那兩千精兵,根本不可能替代作為袁氏竊國計劃中至關重要的那一環,董卓的近兩萬西涼鐵騎作用是決定性的。
怪自己太弱了……
“我帶回來的精兵都是黃巾力士老卒,又經過特彆訓練,戰力不差,倘若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儘管找我便是。”
袁珣搖了搖頭,在沒有說什麼。
袁隗聞言心中一暖,又摸了摸袁珣的長發,和藹的笑道:“爺爺自然不會和乖孫客氣,倘若咱們袁家得勝,爺爺一定讓你二叔選一處繁華之地分封與你,讓你世代做逍遙王。”
隻怕沒那麼容易啊!
隻要在董卓亂政這件事情中,袁氏能全身而退他就彆無他求了!
袁珣心中深深歎了一口氣。
老人在陪袁珣吃完飯後,安排家奴帶了糧食去袁珣營中,便匆匆上朝去了,他作為太傅,自然要勤政一些。
臨走時老人吩咐讓袁珣回家看望一下父親袁基。
對於這個建議,袁珣沒有半點興趣,回家看看小娘黃氏他是很樂意的,但是一想起自家那個麵對自己就板臉的便宜老爹,袁珣才沒興趣聽他在自己麵前擺父親大人的威風。
而他就更沒興趣去找袁紹了,雖然他知道袁紹做這些可以說是曆史必然,他以兩千年後現代人的上帝視角去評判袁紹的作為是不公平的,可是一想到未來亂世可以說是由袁紹一手造成的,他心裡就堵得慌,他怕見了袁紹會破口大罵或者作出甚麼不智之事。
他需要一個地方去好好思考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袁珣想起了一個地方,和一個姑娘。
說走就走!
袁珣回房將自己的破軍寶刀掛在蹀躞之上,叫了黃忠陳到,三人三馬趕往夕羽樓。
離開洛陽一年多,夕羽樓仿佛更加熱鬨了,雖然從海棠封琴之後,夕羽樓再沒舉行過花魁大賽,而花魁大賽的傳統卻是被洛陽其他青樓繼承了下來,聽說這次的花魁是旁邊水雲天的一個姑娘,才任花魁便被征辟進了將軍府。
但是洛陽誰不知道,夕羽樓才是達官顯貴待的地方,即使海棠已遠,伊人不在,可是夕羽樓其他姑娘都比那花魁看起來高貴得多。
這是奉行袁珣“大家閨秀是看得見摸不著的”生意總綱來做的。
才近夕羽樓,便聽裡麵傳來悅耳的“洛水調”,這種結合了時下樂府詩和後世中國風音樂的特殊樂法極受世人推崇。
才下馬,便見一個小廝靠了過來。
“貴客臨門,裡麵……公子,你回來了!?”
小廝一聲叫喊,打扮豔麗高貴的大堂經理已然迎了出來。
“回來了,給我燒水,我要沐浴,安排我舅父我兄弟一桌宴席,上最好的酒,座位要臨窗能看表演的地方,對了,小姐呢?”袁珣一麵將馬韁遞給小廝,一邊吩咐道。
“小姐不在夕羽樓……”
袁珣聞言眉毛一挑,頓足看著小廝。
袁珣一年多,又是管理冠軍縣,又是和黃巾軍麝戰一場,不知不覺中養成了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就這麼一瞥,以前敢和袁珣開些玩笑的小廝,居然一瞬間打了個寒顫。
“小姐不讓說……公子不要為難小的,小的這便去通知小姐。”
袁珣也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看了他一眼,居然把他嚇得打寒戰,不禁失笑搖頭,轉頭和黃忠、陳到說了一聲,獨自上了桃灼閣。
看陳到的樣子,早已是興奮無比,躍躍欲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