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空的!”
袁珣身體一晃,差點掉下夜照玉,他此時整個人都蒙了,袁隗袁基怎會憑空跑到帝後車架之中,又怎的會被牛輔所俘?簡直奇哉怪哉!
呂布輕歎一口氣,對袁珣道:“快去吧,記住彆死了,等再相見,我必不會手下留情,到時候我也不會再是一個偏將!”
袁珣心中大亂,胡亂朝著呂布拱了拱手,飛馬趕回軍陣,他雙眼充血,急道:“快!整軍與我趕往上東門!郭奉孝呢!”
高覽道:“奉孝先生帶著一半兵力早已在上東門和大哥會和……”
“帶上董白!全軍趕往上東門!”
呂布目光複雜的看著袁珣急吼吼帶著四千軍士往東急趕。
他也不知今日為何不拖住袁珣,但他知道,如果此時袁珣死在這裡,他必然會遺憾。
他不服。
正如袁珣今日在伍孚家門外所說,他呂奉先應該是個功名隻在馬上取,頂天立地的漢子,而不應該是擺弄陰軌落井下石的小人。
袁君瑜,千萬莫要死了,等著我呂奉先拜將封侯,我們在戰場上相見的那天。
“將軍!你如何能放袁逆離去?”
那傳令兵見呂布輕易放袁珣離去,不禁大急。
“哼!”
呂布斜眼瞟了他一眼,手起戟落,刷一聲,那傳令兵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身首異處。
“全軍休息,三刻鐘後趕往上東門!”
“喏!”
“將軍?何以就此放那小賊離去?隻要拖住這小賊一時三刻,等相國援軍到來,不是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呂布騎著赤兔立在原地目送袁珣帶大部隊離開,魏續忽然策馬上前不解的問道。
呂布沉默片刻,說道:“魏續啊,你覺得我呂奉先是否稱得上豪傑?”
魏續趕緊諂媚笑道:“姐夫武藝天下無雙,自然是當時豪傑!”
呂布搖了搖頭說道:“比起袁珣敢拋棄手中權勢與董相國為敵,我還差了些許啊……”
不過袁珣你以後的路更難走,我倒要看看,是我呂奉先先成封侯拜將成為逐鹿之一方豪傑,還是你袁君瑜先在這亂世稱王稱霸!
呂布虎目微眯,看著袁珣率領大軍離去揚起的煙塵,在心中默默發誓,那一雙虎目亮的驚人。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袁隗和袁基為何會在廢帝劉辯的車架之中?
又如何會被牛輔的追兵俘虜呢?
這事還要從袁珣從冠軍侯府出發之時說起。
二人送前來探望的袁珣離開房間後,便相視一笑,起身朝著後院走去。
此時後院停兩副車架,其中一副便是何之瑤和劉辯夫婦的車架。
而另一架車是袁珣安排二人和他同路撤離的馬車,趕車之人正是襲人的父親,太傅府的老管家福伯。
“家主您來了,快上車吧!”
福伯也是軍旅出身,此時套了一件舊式的漢軍鎧甲,見袁隗來了,急忙下了馬車想袁隗鞠躬。
袁隗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阿福,跟了我多久了?”
福伯一愣,恭敬答道:“自永康元年袁福被家主從汝南帶回來,已然三十年。”
袁隗摸了摸胡須笑著說道:“恩,蠻久得了,你兒子還在汝南麼?”
福伯點頭道:“回家主,犬子在汝南為族老的家奴。”
袁隗點頭笑道:“此間事了,讓珣兒把你兒子調到身邊,就像你服侍我一般,服侍珣兒吧,也好讓襲人和她兄長常見麵。”
福伯大喜跪地道:“謝家主!”
他哪能不知道,袁珣乃是袁隗的心頭肉,也許下下任的家主便是自家公子袁珣,兒子跟著袁珣,保準錯不了。
“家主上車,公子催促多次了。”
袁隗走到福伯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便趕空車前去與珣兒會和,莫要讓他知道我沒上車。”
福伯麵色大變,大驚道:“這怎麼能行?”
袁隗皺眉道:“有何不行,老夫要伴架,如何能與你同去,你去吧,莫要多問,也不要多說話!記住了你的身份!”
福伯乃是服侍袁隗三十多年的老仆,即使他不是太聰明,此時也察覺不對,可是家主餘威在那裡,福伯哪裡敢多問,隻好朝著袁隗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趕著空車往前院而去。
“老臣袁隗,攜從子袁基,見過陛下,見過太後,見過皇妃!”
袁隗送走福伯,帶著袁基朝著另一架車深深鞠躬施禮,大聲說道。
車簾被一隻素手挑開,車內劉辯和何之瑤微微探頭,何之瑤柔聲道:“老太傅和太仆辛苦了,袁氏一門忠烈,忠心為國,待逃出洛陽,哀家和陛下自然重重封賞袁家,老太傅稱公亦可。”
袁隗抱拳鞠躬道:“袁氏世代奉漢,這是袁氏應該做的,萬不敢貪功,隻是老臣和士紀擔心聖駕安全,委屈陛下與太後和我等共乘一車,我等想伴駕左右。”
何之瑤心中感動,點頭道:“非常時期,哪還能遵循那些舊禮,此車頗為寬敞,老太傅和太仆上車便是。”
袁隗輕輕一笑,在袁基的攙扶下爬上馬車,等二人上了車,何之瑤還在往外看,老人用拐杖將何之瑤麵前車簾挑了下來。
片刻後,便聽馬蹄聲響起,陳到在車外問道:“陛下準備好,我們要走了。”
隨後車子慢慢向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