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君瑜,幾時變得如此虛偽?”
“對了,主要是說文和先生,你嘛……少喝些酒,要不然就是個短命鬼!”
“袁君瑜!你是走出悲痛了是吧?嘴如此之毒?”
“然也!”
賈詡看著袁珣和郭嘉之間的調笑,心中也是羨慕不已,同時也心中更是大安。
不驕不躁、從善如流,於是果斷,敢於劍走偏鋒,這樣的人,這樣的明主,才值得輔助。
當天色見黑,被喊殺聲驚飛的鳥兒終於倦鳥於歸,血腥味彌漫在整片山林之間,覓食的野獸聞著血腥味在戰場周圍環繞,但懾於收拾戰場進入尾聲的袁軍戰士那衝天的殺氣不敢靠近。
袁珣牽著馬匹走在被鮮血染紅的爛泥路上,找到了被一百多錦衣衛保護在山林深處的帝後車架。
“讓陛下、太後和皇妃久等了。”
袁珣走到車架之前,拱手鞠躬道。
車內三人一聽袁珣聲音,終於鬆了一口氣。
從洛陽出來一路奔逃,之後遠處官道之上喊殺聲震耳欲聾,嚇得三人根本不敢下馬車,要不是周圍一百多彪悍的錦衣衛護衛著他們,他們隻怕早已嚇得棄車逃跑。
劉辯不是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幾個月前,十常侍也曾挾持他們出逃。
但是何曾經曆過如此陣仗?
幾萬人在不遠處廝殺,那兵刃入體的聲音好似就在耳邊一般。
“姐夫!”
聽到袁珣發生,車中的劉辯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喜悅的掀開車簾。
就在劉辯掀開車簾的一瞬間,那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撲入車中,不但讓劉辯乾嘔一聲,何之瑤和唐妃更是麵色瞬間煞白。
何之瑤杏目看去,隻見袁珣麵色平靜,拱手朝著他們施禮,可是不知為何,何之瑤覺得眼前這個臉龐尚且青澀的少年變了。
以前的袁珣,朝氣蓬勃,聰明狡猾。
可是眼前的袁珣,身上多了某種說不上來的氣勢,就如同伏地欲撲的猛虎,即使他安靜的抱手鞠躬站在那裡,那身上帶著煞氣的威壓也使何之瑤有些透不過氣。
就連劉辯很清楚的感覺到了這種氣勢,一時間竟有些唯唯諾諾起來。
“姐夫……右將軍,勝了麼?”
“陛下安心,我們已全殲董賊追兵。”袁珣抬眼看了劉辯一眼,輕輕歎了口氣道:“陛下,我乃彤兒夫婿,我母親也是宗室,我們是一家人,未來也需要相互扶持,切莫要如此生疏才是。”
何之瑤聞言芳心稍安,袁老太傅和袁太仆今日慘死於洛陽城下,想必對著少年影響太大了。
想起今日在洛陽城下袁珣那與董賊不死不休的泣血誓言,何之瑤看著那氣質大變的少年,心中也是為他心痛不已。
“君瑜說的是,辯兒不要和你姐夫太過客氣,都是一家人。”何之瑤微笑著借著袁珣道話接口道。“君瑜……我們在車上待得時間太久,實在想下車活動活動。”
說著,何之瑤麵色一紅道:“本宮……想入廁摘花。”
從冠軍侯府逃出來一直到現在已過去一個白天,他們一直都在車上,吃還好,但是入廁一事實在是不方便。
袁珣點頭道:“可以下車活動活動,不要四處亂走即可,無需擔心。”
劉辯偷偷看著袁珣,確定終究眼前的這個頭戴白玉冠,身穿黑甲外罩白色鶴氅,與自己同歲的姐夫確實沒有什麼變化,這才安心的跳下了車,頗有些興奮的問道:“姐夫,戰場在哪?我想看看!”
袁珣皺了皺眉,戰場之上還立著四座京觀呢!若是嚇到這小皇帝就不好了,但是轉念一想,從今日開始,整個漢末亂世軍閥割據的時代算是拉開了序幕,劉辯不可能隻成為一個溫室花朵,讓他多見見亂世該有的樣子也是應該的。
先不說讓劉辯能改改怯懦的性格,就算是讓他知道在自己手裡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也是好的。
雖然劉辯不若劉協那邊陰沉早熟,但是人心易變,天真若劉辯者終究也會長大。
劉辯,終究是天子。
於是袁珣點了點頭,找了幾個錦衣衛護衛著劉辯和唐妃朝著戰場而去。
“君瑜……能否陪哀家去……哀家有些害怕。”
就在袁珣要轉身會軍陣時,身後傳來何之瑤怯怯的聲音。
袁珣轉過頭看著何之瑤,隻見何之瑤嬌靨羞紅,捂著小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目光中帶著祈求。
他剛想喚過兩個錦衣衛陪著何之瑤去,可是卻見何之瑤眼神哀求的看著他,輕啟朱唇道:“哀家……哀家……”
袁珣深深看著何之瑤,半響後點了點頭,從一個錦衣衛手中接過火把,跟著何之瑤朝著樹林另一麵走了過去。
有些事與其之後鬨得不可收拾甚至捅簍子,不若現在就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