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未落,秋雁進來稟報,說是徐姨娘和四小姐到了。
如箏喜道:“快請!”
見秋雁應了去請人,如箏不由得回頭和崔媽媽對了個眼神,起身走到外間。
不多時,徐氏姨娘帶著如書施施然走進了堂屋,在如箏身前站定,深深福下:“賤妾徐氏拜見大小姐,大小姐萬福。”
如箏趕忙起身摻起她:“姨娘客氣了,您是長輩,何必對我行如此大禮!”說著忙回了半禮,又讓徐氏和如書坐。
徐氏笑著謝過,帶如箏和如書都落了座,才欠身做了半邊凳子到:“大小姐不拿我們當下人,是大小姐寬和體恤,但於賤妾來說,卻是萬萬不敢造次的。”
聽她滿口吳儂軟語,說話謙和有禮,如箏不由得暗自讚許,不落痕跡地打量了幾眼自家這個得寵的姨娘:隻見她肌膚勝雪,兩條柳葉眉下是一雙顧盼生姿的杏眼,鼻如懸膽,唇似點朱,端的生的絕色,加上苗條玲瓏的身材,望之如二十許人,根本不像是兩個孩子的娘。
如箏收回目光,笑著點了點頭:
“姨娘不愧是江南大家出身,言談舉止間自有風華,箏兒佩服。”
徐氏趕緊起身道“不敢”。
說話間,浣紗進來上了香茗,又默默退下,如箏才到:
“四妹妹倒是常來頑的,姨娘卻是稀客,不知今日來訪,可是有事?”
徐姨娘點頭笑到:“一直沒有來拜會過大小姐,是賤妾的不是,此次來,一是今早得了大小姐惠賜,特來道謝,二是……”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一方很精致的小盒子,打開放在桌子上:“替四小姐歸還此物。”如箏看時,卻是端陽那日送給如書的鐲子。
徐氏接著說到:“此物太過貴重,況且是前頭夫人的遺物,想來對大小姐也有特彆的意義,大小姐心疼四小姐贈與四小姐,是大小姐慈心愛護弟妹,但賤妾覺得如此重要的東西,還是歸還大小姐為好。”說著她看了一眼如書,笑到:“四小姐也讚同賤妾的看法。”
如書也點點頭:“是的大姐姐,我原先不知道這是前頭母親留給姐姐的念想,不然我絕不會奪大姐姐心頭愛物的!如今姨娘告訴我,我是一定要還的!”
看著她內疚的樣子,如箏愛憐地笑著拿起鐲子,拉過她的手,不顧她躲閃硬把鐲子帶在她手上,回頭對著略帶驚訝的徐氏笑到:“這鐲子,我是真心送給書兒的,如果母親在世,也一定會讚同我之所為,既然送了,我便不會收回,四妹和姨娘也不必再推拒了。”
徐氏看她堅持,忙起身又是一禮:“如此,便多謝大小姐惠賜了。”如書也趕緊謝了如箏,笑的甜甜的。
如箏想到徐氏剛剛提到自己母親,心裡一動,當下笑到:“書兒不必謝了又謝,隻要你喜歡我便歡喜了,如今馬上入夏了,你把這鐲子好好帶一陣子,彆摘下來,我就開心了。”
她語含深意,如書尚未明白,徐氏倒是心中一動,展顏笑到:“大小姐說的是,這麼漂亮的鐲子,又飽含著大小姐的心意,四小姐的確應該多帶一陣子的,正巧最近家裡大日子也多,二少爺的生辰之後,便是六月十五闔家團聚的日子了,聽說長房大老爺一家也要趕在那天之前回來呢……”
如箏見她如此說,便知道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禁感歎徐姨娘果真不是平庸之輩,也沒再多說,一笑說到:“哦,原來大伯也要回來,還真是大好事呢!”
徐氏和如箏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徒留如書看她們打機鋒猜不出,坐著乾著急。
徐氏笑了笑,又到:“說起來,舅老爺家的溢彩軒不愧是京城第一綢緞莊,料子細致,花色新穎,說句大話,賤妾出身江南,好料子也見過不少,看溢彩軒的料子,倒是比江南的還好,早間大小姐送去的料子,三少爺和四小姐都愛的不行呢!”
如箏笑著謙讓了一番,徐氏又到:“不過其他少爺小姐的衣裳倒是不著急,眼見二少爺的生辰就快到了,新衣還是早些趕製起來才好,可選好裁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