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媽媽自領命急急去了,老太君則拉著如箏滾燙的手,忍不住老淚縱橫:“我苦命的囡囡,這是造的什麼孽喲,若是早知你這麼想不開,祖母管他拂不拂誰的麵子,早就應該來看你的。”
林侯帶著薛氏趕來時,正好在屋外聽到自家母親這一句,麵色便沉了幾分,隱隱還有一絲尷尬,他幾步走入屋內,對著老太君行禮說道:“母親安好,兒子治家不嚴,勞母親操心動怒了!”
淩氏太君抬眼瞄了瞄他,又斂眸到:“不敢,若非箏兒命懸一線,老婆子我也不敢違逆了侯爺的意思,闖關來探她。”
聽了她的話,林承恩身子弓得更低了:“兒子不敢,母親這麼說真是折煞兒子了……”想了想來時路上薛氏告訴他前日如箏還“活蹦亂跳”的話,他又說到:“前日我隻是看她頑劣,妄逞口舌,罰她閉門思過,不過是小懲大誡而已,並未責打於她,必是這小孽障仗著自己年紀小,裝病來博您同情……”說著他看看床上雙目緊閉的如箏,喝道:“孽障,還裝麼,還不趕緊滾起來!”
老太君見他嘴臉,心裡憂憤交加,舉起蟒頭拐重重一頓:“我看是你該給我滾出去!”說著,她站起身,指著病床上的如箏:“你去看看,箏兒已經瘦成什麼樣子了,你去摸摸她額頭滾燙成怎樣,那是你嫡親的女兒啊,不是什麼不相乾的阿貓阿狗,更不是你累世的仇人!”
老太君強忍住怒火,冷笑道:“我說這些,怕是也入不了你的心,你便想想,若是箏兒有個三長兩短,國公府會不會饒你!”
她看林承恩若有所思,又歎道:“還是說,打的什麼好主意,把我的箏兒害死了,好給彆人騰位子……”她這話雖是對著林侯說的,眼睛卻一直瞟向後麵站著的薛氏,薛氏頓覺如直麵利劍,刺得渾身難受。
林侯忙口稱“不敢”,老太君還想說什麼,外麵丫鬟來報,說是太醫到了,老太君揮揮手:“你們都走吧,有我老婆子守著,我箏兒不定還能撿條命回來,你們在這裡,她恐怕死得更快!”
林侯和薛氏滿心尷尬,卻也不敢辯解,默默退到堂屋。
看著太醫行禮走進裡間,林承恩恨恨瞪了薛氏一眼,自拂袖坐在一邊運氣。
不一會兒,便聽裡間老太君和太醫低語一陣,太醫轉身退出,林侯叫住太醫問如箏病情,太醫言到:
“回侯爺,貴府女公子是寒熱相侵,內外交攻,病症雖普通,卻來勢甚急,如今幸而發現的及時,微臣會儘量施治,應該不會危及性命!”
林侯雖然知道太醫一向為避責任,會將病症說的嚴重些,但這說法也足以證明如箏病的不輕了,當即起身謝到:“那便辛苦太醫了,還請太醫一定要治好小女。”
太醫唯唯應著下去開藥方了,林侯歎了口氣,又記掛著前麵書房的公務,便走到裡間門邊,畢恭畢敬地低聲說道:“母親,今日之事是兒子不對,待如箏好了,我便解了她的禁足,還請母親息怒。”
門內老太君長歎一聲:“罷了,我隻一句話,莫忘了她是你的嫡長女,是阿衡給你留下的骨血就好,你們走吧,我老婆子在這兒守著就行了。”
林侯附身到:“是,母親也不要太過勞累了。”便轉身,出了堂屋,經過薛氏身邊時,他重重一哼,把薛氏嚇了一跳,卻也無奈跟著他離開了沁園。
有老太君坐鎮,沁園裡外馬上用上了冰,崔媽媽和浣紗一遍一遍打了井水給如箏冷敷額頭,又照著太醫的方子迅速抓了藥,熬好了給如箏灌下去,晚飯之後歹是見了汗,到了上燈時分,她終於悠悠醒轉,滿屋子盯著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老太君含淚拉起如箏的手,含淚喜到:“我的囡囡,好些了麼?聽得見祖母說話麼?”
如箏看到老太君慈祥的臉,眼淚瞬間滾落,打濕了枕頭:“祖母……”她哽咽著,聲音沙啞:“箏兒以為再也看不見您了!”
老太君嗔怪到:“好孩子,彆說傻話,不過是著涼發熱,很快就好了,把心放寬,有祖母在,他們吃不了你!”說著,自己也哽咽了起來。
滿屋子人陪著落淚,反而是如箏重重點頭,露出了笑顏:“是,箏兒不怕了,有了祖母,箏兒什麼也不怕。”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端午節快樂!所有高考完畢的大家,祝你們更大的節日——考完暑假節快樂!
某奚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