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如箏照常起身同如詩一起到慈園請安,出了沁園如詩便牽起她的手,歎道:“箏兒,不過兩日,你又清減了許多,此次著實吃了不少苦頭吧?”
聽了她的話,如箏心裡一暖:“沒事的姐姐,倒是我連累你們擔驚受怕了,昨兒我看祖母,真是憔悴了許多呢,都是我不孝……”
如詩攥了攥她的手:“傻丫頭,怎是你的不是!”說著又歎了口氣:“祖母的確是很擔憂你,要不是怕事情鬨大了有損你清譽,祖母幾乎要去求淩家幫忙尋找了,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淩家早就知道此事,淩朔風帶著南大營兵士和淩府親兵在你出事的那條路上幾乎找了一夜。”
如箏聽她這句話,心裡一沉,突然想到了蘇百川那一節,忙掩去慌張,淡然地問到:“哦?卻是何人告知淩表哥的?”
如詩笑著點點頭:“說來還是你那丫頭浣紗機靈,便是她給淩家軍報的信兒呢。”
“哦……”如箏暗自低下頭,道了一聲僥幸,看來蘇百川並未說出他兄弟見到如箏遇險之事……
“不過據說,淩家找的時候,恰逢蘇百川從國子監回府,知道了此事也帶了家丁瘋了似的找你,故而蘇家也驚動了……”如詩這樣說了一句,又把如箏的注意拉了回來:“哦?是麼。”
如詩回頭看看她,笑到:“怎麼,你卻一點都不動容?”她正想笑著逗她幾句,突然又臉色一變:“糟了,昨兒我光想到蘇百川對你還算上心,倒真是少算了一層,若是蘇家因為此事對你有什麼誤會……你的婚事可就……”她略帶隱憂地看著她:“但願蘇百川能抹平此事。”
如箏心說:“就是要心生誤會才好!”臉上卻不敢顯出來,隻是淡淡一笑:“但願吧,聽天由命罷了。”
如詩略帶愛憐的看看她,搖搖頭:“唉,你呀,自己的姻緣都不上心……”想了想又到:“不過,琳琅策馬回城,崔府也驚動了,聽說崔家舅舅為著你的事,病體又沉重了些呢?你表哥也是帶著家丁找了你一夜,據說是直到得了神威鏢局的信兒,才返家的。”
如箏聽她此言,心中一酸:“舅舅……”
如詩趕緊握握她的手:“好了,都過去了,不要哭,如今崔府也得了你平安歸來的信兒,大不了這一兩日便去探望一下,讓他們看看你無事也好。”
如箏回頭看著如詩,點點頭勉強笑了一下:“姐姐說的是。”
姊妹二人說著話走到回廊,遠遠便看到一個小小妃色的身影立在那裡,看到她二人,幾步出了回廊撲過來:
“大姐姐,二姐……”如書上下打量著如箏:“昨兒晚上我去沁園,她們說你被老太君叫去了,我都沒細細問你,你可無事了?嚇壞了吧姐姐……”
看著她美麗的杏眼裡漸漸浮上淚意,如箏愛憐的笑了:“傻丫頭,我沒事了,彆哭……”
如書擦擦眼淚,笑著點點頭:“是了,姐姐脫險是好事,我不哭。”說完掏出一個做工十分精美的櫻桃色蝶戀花荷包:
“姐姐,我姨娘聽說你遇險,心裡也是又急又氣,可她也出不了院子,隻是整天在佛前給你祝禱罷了,昨兒聽說你安全返回,她喜得什麼似得,連夜繡了這個荷包,裡麵填的都是安神的香藥,物件雖小,多少也是點心意,大姐姐不要嫌棄。”
如箏趕忙接過荷包,珍重地欣賞著:“瞧妹妹說的,姨娘親手繡的荷包,本來就是千金難買,更何況還有這濃濃的情義在,我感激還來不及,怎會嫌棄!”說著便仔細地掛在腰間,牽了她的手:“走吧,與我們同去請安。”
如書笑著點點頭:“嗯。”又壓低聲音衝二人神秘一笑:“姐姐們,母親在慈園呢,說是老太君一早召見……”
如箏心裡一動,知道這定是荷香小築來的消息,感激的笑笑也不多說,三人向著慈園方向而去。
聞著腰間荷包散發出的陣陣清香,如箏心裡暗自佩服徐姨娘手段精明:這樣親手繡上一個荷包,其間含義豈止一兩層,從小了說,是份情義,再想細點,這樣明顯帶了她個人針法的荷包,也可說是是向如箏表達自己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但是仔細想想,又不過是個玩意兒而已,不會太招了靜園的眼……真是步步算計,層層籌謀哪……
如箏暗自感慨著,隨二人走入了慈園院門。
一進堂屋,如箏就聽到裡間老太君冷冷的聲音:“如此便是最好,人是我院子的,不過現下家還是你在當著,這樣一個丫鬟不明不白的沒了影兒,你還是要拿個說法出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