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心疼地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傻囡囡,娘親不是那個意思,再說……今日這事,未必是如箏在搞鬼,且不說她很難將蘇百川的字體仿寫的這樣像,就看這次乾淨利落的手段,就不是她區區一個世家女子能做到的,八成是皇家人……”
如嫿聽她這麼說,嚇得一哆嗦:“皇家人,娘親,皇家人怎麼會?!”
薛氏搖搖頭,歎道:“我也是摸不清頭腦,隻能等回府之後,找你表姐薛良娣打聽了……”她看著如嫿:“如今最緊要的,是一會兒老太君回來,你要一口咬定是自己貪玩兒迷了路,切不能說出這封信!莫說這是計,便是真的,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老太君是肯定不會幫你找蘇家對峙的,反而會認為你不守閨訓,到時候娘親也幫不了你!記住了麼?”
如嫿見自家娘親說的嚴厲,趕緊點頭記下,薛氏還要張口說什麼,卻聽大門一陣響動,卻是老太君回來了,趕緊給如嫿擦擦眼睛,帶著她走到院子裡。
如嫿忐忑不安地跟著薛氏福身行禮,見過了老太君,薛氏看著林侯沒有陪老太君一起回來,心中忐忑,卻又不敢問。
老太君看著她母女二人冷哼一聲:“跟我進來。”便帶頭向著主屋走去。
鬆風聽綠閣內,老太君看看下麵跪著的如嫿,臉色沉肅,廳內燭光閃動下,旁邊站著的薛氏也看不出她臉上的喜怒。
“四丫頭,我問你,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嫿咬咬嘴唇,想到剛剛薛氏的叮囑,當下屈膝跪倒:“祖母,是孫女不孝,貪戀行宮美景忘了時辰迷了路,沒想到弄出這麼一場禍事!還要連累祖母替我向皇家告罪,是孫女無狀,請祖母責罰。”
老太君眯著眼睛看看地下跪著的如嫿,開了口,聲音聽不出喜怒:“隻是迷路麼?”
如嫿心裡一顫,咬唇說道:“是,回祖母,隻是迷路,其他書友正在看:。”
老太君看看她,又瞥瞥薛氏,唇角一挑:“迷路倒是無礙,隻要不是迷了心,迷了良知就好!”
她語氣嚴厲,聽得薛氏一陣膽寒,無奈隻得賠笑到:“母親,嫿兒這次的確是太輕狂了,我剛剛也重責了她,她跟我說,隻要祖母能消氣,要她怎樣做都可以!”
老太君點點頭,唇角帶著一個冷笑:“的確是太輕狂了,哪裡像是要做國公府嫡子妻的人!”她看向薛氏:“如今是在宮裡,萬事便不要聲張了,待回府再議吧,你們出去,我乏了……”
薛氏如臨大赦,趕緊帶著如嫿告辭出了主屋,心裡卻十分明白,回府之後,老太君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隻有等侯爺回來,再行計較了!
快要打初更的時候,林承恩也回來了,一進門就臉色陰沉地讓如嫿跪下,薛氏見他這樣生氣,哪裡還敢為如嫿求什麼情,好在林承恩隻是讓如嫿跪著說完午後的情形,便冷哼一聲讓她起來:
“如此糊塗不知深淺,哪裡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他臉色一沉:“這裡是行宮,是聖上的地方,你今次不過是迷路到了荒僻之處,便捅了這麼大的簍子,若是胡跑到哪個妃子娘娘或是皇子院裡,衝撞了貴人,便是我和母親也保不住你!”他氣哼哼地起身,向著薛氏到:
“我看嫿兒前幾年還算得上端莊,怎的如今反倒輕狂無狀起來了,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大家閨秀?”
薛氏趕緊低頭:“老爺教訓的是,嫿兒也是最近在家裡悶的難受,難得出來……說來還是我教管不力,老爺放心,妾身會於此事上心的!”
看著薛氏一臉愧疚,柔聲細語地說出這番話,林承恩心裡的怒火才平息了幾分,當下歎道:“你明白就好,如今她也是要出嫁的人了,國公府是什麼地方?!你彆仗著世子夫人是你表姐就大意了,她以後嫁出去,是擔著咱們侯府的臉麵的,再者說,本來蘇百川就對她不上心,若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哼,你們自思量吧。”說完,他便一拂袖,進了裡間。
薛氏歎了口氣,安撫了如嫿幾句,便讓她回去了。
看著房內搖曳的燭火,她不甘地攥了攥拳頭:此番被人擺了這麼一道,卻無從查起,也不敢詳查……讓她如何能夠甘心!
如嫿哭哭啼啼地到了偏房坐下,紅綃趕緊上前幫她更衣梳洗,又捧了熱水為她燙腳,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緩過來。
雖然自家娘親說此事是宮中貴人所為,但她還是懷疑如箏,或者說,是找不到報仇的方向,便索性算在如箏頭上,心裡才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