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笑著看看如箏:“是,此事箏兒的確功不可沒!”
如箏剛剛一聽,便知道是上次踏雪賞梅之事結下的善果,心裡也是喜不自勝,當下眯起眼睛笑到:“伯母,箏兒小小年紀懂什麼,都是大姐姐才華風度令那王三公子心折,才結下如此好姻緣的!”宋氏又笑著說要好好謝她。
說笑間,如書和如文也到了,又是一陣恭喜,老太君興高采烈地留了宋氏用飯,席間說了如詩的婚事,如箏看薛氏倒是似真心笑著,如嫿臉色平常,目光中卻沉著一股子濃濃的恨意。
如箏斂眸夾了一筷子鬆鼠魚,心裡冷哼一聲:恨人有,笑人無,也不想想自己得了多好的親事,便是這般見不得彆人好麼?
宴罷,老太君讓人撤了碗筷向著宋氏笑到:“阿憫啊,如今家下的事情若是忙得差不多了,我的意思是還讓詩兒趕緊住過來,就還住在箏兒的沁園裡便是。”
宋氏一聽,心中大喜過望,當下便點頭應道:“媳婦多謝母親恩典,這也是詩兒的造化了!”
老太君笑著點點頭,又轉向薛氏:“采茵啊,便還比照著之前安排吧,反正是住在箏兒的院子裡,什麼都是現成的,也省的你忙了,好看的:。”
薛氏笑著點點頭,又試探著說到:“母親,詩兒住過來,媳婦也是極喜歡的,隻是……詩兒眼見也大了,媳婦聽說那王家三子今年更是已經十九了,怕是很快便要相日子……詩兒的婚事,大概也要操辦起來了……”
老太君垂眸,端起茶飲了一口,唇角浮起一個微笑:“是啊,我正要和你們說這事,詩兒是我第一個孫女,端莊賢淑,才德兼備,我極喜歡她,故而想要讓她在侯府出嫁,也算是給妹妹們做一個典範,等她住進來以後,阿憫你是願意日日過來也好,願意住進來便在箏兒院子裡擠一擠,咱們一起把詩兒的婚事操辦起來吧!”
她一言既罷,滿室都靜了靜,宋氏自然是大喜過望,自家已經分出去了,充其量不過是個二品官府邸,而林府卻是敕造的定遠侯府,老太君發話讓如詩從府裡出嫁,那可是極大地體麵……如此不啻於向京城各大世家宣告,如詩雖然是庶房出來的小姐,在祖母眼前享的卻是嫡房嫡女的體麵……
想到這裡,她趕緊站起身福了福:“媳婦多謝母親疼惜,詩兒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祖母這樣厚待……媳婦……”說到這裡她抬頭看看老太君花白的頭發,心一暖,淚便落了下來,如箏等幾個小輩也趕緊起身陪著。
老太君笑著按了按她手,讓大家坐下,嗬嗬笑道:“看你,也是當了婆婆的人了,還這般孩子氣,這是好事,掉什麼淚!”
宋氏笑著擦去眼淚,重新坐好,如箏笑著看看自家大伯母:“大伯母也是太歡喜了,連我們都高興的不行呢,大姐姐回來,姐妹們也好沾沾喜氣啊!”
老太君看著如箏點點頭,又掃了一眼對麵坐著的眾人,微笑說到:“雖說繼恩她們已經分出去了,可畢竟是分府,不是分家,詩兒便以侯府嫡長女的排場出嫁,也是好的,於王家亦回報了三分體麵,顯了咱們林家的誠意。”
旁邊薛氏也附和著笑了,心裡卻騰地升起一股怒火:如棋是個庶女,出嫁自然談不上什麼排場,自己好不容易壓下如箏,讓如嫿成了這侯府裡第一個出嫁的嫡女,如此一來,風光陡然便要被如詩搶去一半,原本如詩隻是占了個長,如今又要以嫡女的排場出嫁,嫁到的還是王家那樣的世家望族……
想到此處,她心裡暗恨,忙垂眸遮去眼底的一絲鋒芒,她如何不知道,老太君此舉除了抬舉如今仕途漸旺的林繼恩一家,更有借著如詩的親事打壓如嫿的意味……多少也有替如箏解氣的緣故……這樣一舉三得,讓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婆母手段高超!
可話老太君一番話說得名正言順,還捎帶上了王家的體麵,她又怎能不從命呢?
想到虞媽媽報上的如詩姻緣來路的事情,她心裡又是一恨:如箏此次無意中給如詩湊成了這麼好的姻緣,大房一家以後更要偏向她了!想到此處,她心裡又是一緊:如今這個小妮子,隱隱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再要整治,便要大費周章了……
她剛剛升起這樣的念頭,老太君便開言喚她,薛氏一抬頭,對上的卻是自家婆母意味深長的眼神:“采茵啊,阿憫來京師不久,又剛剛才忙完鬆兒的親事,如今正是精神不濟的時候,你是他的弟妹,又是最周詳不過的性子,以後要多幫幫你長嫂,把詩兒的婚事風風光光地操辦起來,我也承你的情!”
薛氏吃了一嚇,知道她這又是點撥自己呢,趕緊起身仔細應了,又道了不敢。
又說了一會兒,老太君說了聲乏了,讓宋氏陪自己回慈園,其他人便行禮散去,薛氏自去打點如詩回府的事情,如箏帶著如書和丫鬟們回了沁園。
到了沁園門口,如書和如箏分手自回了荷香小築,如箏便舉步進了自家院子。
剛一進堂屋,夏魚便湊上來幫她脫了大衣服,如箏知道她一向少在屋裡伺候,此舉必有原因的,便笑著屏退小丫鬟們,回頭看看她:“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