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魚一邊給如箏倒上茶,一邊猶豫著說到:“回小姐,奴婢也吃不準,隻是小姐吩咐過要在意著待月姐姐的事情,奴婢覺得此事有點蹊蹺……”她湊近如箏,低聲說道:“小姐,待月姐姐近日不去後花園了,卻和外院的小丫頭們走的很近……近日奴婢發現她常常收外院丫鬟的荷包或者是花樣子,也作荷包送給她們,要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她送的也太勤了,差不多三五天就要送出去一個……前幾日四小姐病重,似乎是斷了,不過前日裡,又有小丫頭來給她送花樣子,她這幾日也一直趕著繡荷包,有時候還鬼鬼祟祟地……”
聽了她的話,如箏心裡一沉,又一歎:“是麼……她倒是機靈……”她抬頭看看夏魚:
“先彆驚動她,待那小丫鬟找來,你叫我,好看的:。”夏魚點點頭,咬唇說道:
“小姐……待月姐她?”
如箏輕歎一聲,聲音裡卻帶了一絲釋然:“你待月姐姐……留不得了!”
夏魚心裡一震,卻還是點點頭下去了,如箏端起手邊茶盞飲了一口,溫熱的茶水熨帖地流到胃裡,卻升起一絲寒意。
午後,待月看四下無人,伸手招過一直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小丫鬟,把一個做工精美的荷包塞在她手裡,低聲匆匆說到:“好妹妹,你去告訴四小姐,我真的是不敢再作了,若是姑母知道定要打殺了我的!”
那小丫頭白了她一眼,冷笑著說道:“姐姐說什麼呢,我不過是喜歡姐姐的繡工求你做個荷包,姐姐說的我可聽不懂,我先走了。”
她話音未落,隻聽堂屋傳來冷冷地一聲“慢著!”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小丫頭和待月都驚了,那小丫頭轉身想走,背後的院門卻被秋雁和夏魚緊緊關上。
她無奈,隻得上前對著剛剛挑起門簾,出現在門口的如箏深深福下:“二小姐萬福。”
如箏瞥了她一眼,看看旁邊的崔媽媽,崔媽媽強壓著怒火,上前奪下小丫頭手裡的荷包:
“我家小姐也喜歡待月的繡工,這個便先留下了,改日讓她再給你做吧。”
那小丫頭聽她這麼說,知道是給自己留了退路,哪裡還敢計較,趕緊施禮答是,如箏又令人給她開門,那小丫頭如蒙大赦,趕緊一溜煙跑了。
待月看著如箏,臉色煞白,崔媽媽看的咬牙,上去便是一個耳光,打的她一個趔趄。
“帶她進來。”如箏冷冷地撂下一句,轉身回了主屋。
崔媽媽自上前將待月拖進了主屋,浣紗夏魚和秋雁也跟了進去。
環繡和雪纓正在屋裡伺候著,見到這個陣勢便要避出去,卻被如箏叫住:
“罷了,你們也留下聽聽。”說著,便讓浣紗關了屋門。
如箏從崔媽媽手裡接過荷包,捏了捏便交給浣紗,浣紗會意,摘下發簪一挑,便將荷包拆開,從夾層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如箏。
如箏打開一看,上麵細細寫著幾行字,說的都是如箏遣人散布國公府退親消息之事。
她冷笑著將荷包並字條遞給浣紗,慢慢走到待月身前:“看來我們的四小姐稍微好一點,就又打量著算計我了……你這個細作也當的不錯!”
聽她這樣說,待月知道是再也瞞不下去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如箏嗤笑一聲,回身走到台階上,低頭看著地上的浣紗,此情此景,漸漸和前世那個雪夜重合了起來,不同之處隻在於:前世是山重水複,今生卻是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