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致盎然地開口笑到:“都說相由心生,子淵這小子長的就妖孽,打仗辦事也帶著三分邪性,一曲退敵,扮鬼劫糧草什麼的就不說了,就說打仗,每每在戰場上,不管誰那裡有漏洞或是頂不住了,總能看到他帶著**陣飄過來,所過之處就說一片狼藉啊,連謝帥都說,他天生就是帶步兵軍陣的料,此一役,若非他不貪功,總把功勞往部屬那裡推,就憑他殺傷的東夷人,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僅僅六品的封賞了!”他笑著搖搖頭,總結似得說:“淩帥說他天縱奇才,淩朔風卻總排揎他,說是天降妖鬼……”
他一番話,說的如箏好似身臨其境般,不由得忘了害羞,眼睛亮亮的仔細聽著,生怕漏掉一個字。
崔侯聽著明軒說蘇有容的事情,忍不住頻頻頷首,待聽了最後一句,卻又沉了麵色:
“明軒,那是你的同袍,又是未來的妹婿,怎的如此說人家,兵法雲‘兵者,詭道也’,戰場上不出奇謀,難道老老實實等人來打麼?”
崔明軒笑著點點頭:“父親說的是,剛那是淩兄說的,我和子淵還是很投契的!”
崔侯麵色稍霽:“這還差不多,你比他大些,戰場便應照應著才是。”
他一言出口,崔明軒臉色卻紅了:“父親這麼說,兒子倒是慚愧了,我和子淵都是初戰,他卻是比我勇猛的多,我反倒是承他多次相助,才化險為夷呢。”似是想起了什麼,又肅容到:
“淦城決戰那日,若非他疾跑兩裡多趕來相救,怕是我也難全身而退了。”他微笑著搖搖頭:“可憐跑過來的時候還帶著傷,我倒是絲毫未損……”他話一出口,才想到如箏還在,趕緊轉頭看她,果見她臉色白了:“表哥,你剛剛說什麼?”
崔明軒趕緊安撫的笑笑:“箏兒,你彆怕,子淵他……傷在手臂,皮外傷而已,現在已經都好了,你看他今天不是很精神麼?”
如箏想了想,今日見到蘇有容的確沒什麼異樣,才勉強笑笑:“那便好,好看的:。”
崔明軒抬頭看看謝氏一臉責怪,不自覺地縮了一下,又轉向如箏到:“箏兒,你這未婚夫婿,實在是厲害!”他點點頭突然又似想到了什麼,詭異地笑了笑:“不過,他卻總說是刀好,每日裡把那橫刀看的比命還重,白天不離身,晚上抱著睡,我看那刀……倒是眼熟的緊,好像是上一批那船東夷貨品裡麵,我挑出來給你鎮店的那把吧?”
如箏想著蘇有容把自己送的刀視若珍寶的樣子,心裡一甜,臉上就帶了笑:“是又如何,便是我送的,可有不妥?”她抬頭,挑釁似得看著崔明軒。
崔明軒趕緊擺擺手:“無不妥,大大的合宜,表妹饒命!”
他倆一番話,把崔侯等三人都逗笑了,謝氏又讓人給如箏盛了一碗冰糖雪蛤,笑到:“你們幾個彆光顧著說話,趕緊用菜,看一會兒都涼了。”
一家人這才重新拿起筷子,如箏飲了一口雪蛤羹,清甜甜的滋味便一直潤到了心裡……
翌日,如箏拜彆了崔侯,登上了自家馬車,在車上他打開臨彆時崔侯交給自己的書信,粗略讀了一遍,臉上便帶了一絲笑,對著浣紗說道:
“葉先生經舅舅推薦,已經入了太醫院了,又機緣巧合醫好了慈和太妃娘娘的頭痛宿疾,如今已經榮升右院判,眼見是夙願得償了。”
浣紗也喜笑顏開:“那可真是大好事!”轉念一想又歎到:“可惜,以後小姐要讓他把脈可就難了。”
如箏笑著搖搖頭:“小心眼兒的丫頭,葉先生豈是那等趨炎附勢之輩,他信裡說了,今後不當值的日子,還是要在舅舅家借住的,這不就是說,還願意繼續照顧舅舅的身體麼?咱們要找他號脈也不是什麼難事。”
浣紗眯著眼笑了笑:“嗯,葉先生當真好人!”
如箏掀起簾子看看外麵天色還早,便吩咐車夫改道去了東市,到得勝樓找李錢根。
如箏主仆二人進到得勝樓後堂坐定,有小夥計來上了香茶,不一會兒,李錢根便風風火火地趕了來:
“東家,久等了,前麵有個熟客拉著小的說菜色之事,這才耽擱了這許久。”
如箏笑著說了句“無妨”李錢根便拿了得勝樓的賬目來給她看,如箏看著賬本上的數字,著實愣了愣,抬頭笑到:“李掌櫃,收益如此之好,我真該給你再漲些薪水才是啊!”
李錢根笑了笑:“不敢,也是這幾日大軍得勝還朝,咱們這酒樓占了好彩頭,又有全本的東夷話本能聽,這才生意火爆的,東家說起漲薪水,小的還怕東家要扣小的的薪水呢。”沒等如箏發問,他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些日子,小的相中了一爿好店麵,東家正行宮呢,那店麵又好得很,小的就沒來及請東家示下便自作主張……”
聽了他的話,如箏一陣好笑,心說這人還真是個癡迷經商之人,當下笑到:“無妨,我相信你的眼光,你也知道我定親了,這一年間可能會很忙,如果以後再有此等事情,隻要你忙得過來,手下錢財也夠,你便可自行處置,若是拿不準,找我表哥商量亦可。”
李錢根聽她這麼說,先是一喜,又肅容行禮到:“東家如此信任小的,小的感激不儘,今後定當……”他還斟酌著措辭,旁邊浣紗便“撲哧”笑出聲來:“你不會又想說‘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吧?”
她一言出口,三人都笑了,李錢根神色一動,伸手到懷裡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笑到:“浣紗姐姐不說,我還忘了,上次你給我出了好主意,我還沒送謝禮……”說著便遞上手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