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神色一變:“哦,可這闔府上下,就沒有一個叫紅嬌的丫頭,倒是你四表妹的丫鬟叫紅綃。”她似是無意中說出這麼一句,眾人麵色都是一變。
老太君又問到:“你看清那丫鬟的麵目沒有?在不在這花廳之中?”
薛瑾此時更加不敢多言了,隻是搖頭:“天色太黑,我沒看出來,。”
薛氏此時卻心念一動,抓住了一絲生機,當下起身一腳踹在旁邊跪著的紅綃心口:“小賤人,我好吃好喝養著你,你卻做出此等沒臉沒皮的事情,還剪了你家小姐的頭發栽害,快說,是誰指使的?!”
紅綃此時卻是嚇傻了,沒聽出她的暗示,隻是叩頭如搗蒜:“夫人明鑒,奴婢真的沒有啊,小姐的頭發是自己脫落的,如今房裡還有呢,是鬼剃頭啊夫人!”她胡亂叫著,薛氏卻隻是橫眉立目讓她招出主使。
老太君如何不知她走的是什麼心思,如今看矛頭已經轉向如嫿,也就不再給她們攀扯如箏的機會,當下起身厲喝到:“夠了!烏煙瘴氣鬨了半宿,還嫌不夠丟人麼?”她冷冷地看著薛瑾:“瑾兒,我好心讓你隨棋兒回來住對月,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肖,膽敢染指你四表妹的丫鬟,明日一早你們便回去吧,我這裡待不起你這樣的貴客!”薛瑾哪裡還敢說什麼,自喏喏應了,老太君又轉向薛氏:
“此一番醜事,皆因你靜園而起,好端端的差點汙了我兩個林家女兒的清白,說起來皆是你禦下不嚴所致,趕緊帶嫿兒回去,好好安撫,此事便這樣揭過吧。”說著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侯府主母夫人,凡是不要想差想漏了,不然再出一次這樣的事情,嫿兒的婚事保不保得住,便是我也不敢說了!”
她這句話,著實讓薛氏心裡一震,知道此番自己是再也不能有什麼動作了,趕忙低頭應了,自帶著哭的岔氣的如嫿離開了花廳。
老太君又掃了紅綃一眼:“這個丫頭無恥勾引主子,陷害小姐清譽,不可再留,”說著看看韓嬤嬤,韓嬤嬤點了點頭,伸手招過兩個壯健的媽媽扯著早已嚇昏了的紅綃出了花廳。”
老太君歎了口氣,閉了閉眼睛又睜開,對著下麵跪著的各房小姐們終於又恢複了慈祥的樣子:
“囡囡們快起來,此次你們受委屈了!”如箏這才帶著妹妹們起身,淚水猶自未乾:“祖母,幸而有祖母做主,不然孫女……”
老太君心疼的把她招到身邊摟著:“好了,我囡囡不哭了,今日莫回沁園了,隨祖母回去,守著祖母睡,彆怕。”如箏這才破涕為笑,點頭扶著老太君起身出了花廳。
花廳裡人漸漸散去,一場鬨劇終告結束。
翌日清晨,如箏早早起身伺候著老太君梳洗了,又陪她用了早膳,祖孫二人看著對方烏黑的眼圈,都是一陣苦笑,飯後,如箏服侍老太君在裡間靠著歇了,又要幫她按揉鬆泛,卻被老太君死活阻了,轟她到沁園補眠,如箏拗不過老太君的好意,隻得行禮退出了慈園。
老太君抬頭看看一旁侍候的韓嬤嬤,笑到:“你說昨日破了薛氏那一局的是哪一個?”
韓嬤嬤略思忖了一下,才笑到:“奴婢也說不好,不過左不過是荷香小築那位,或者是二小姐自己,或者是二人合作,奴婢覺得,大概是……”
老太君笑著搖搖頭:“是箏兒,全部都是箏兒自己做的。”她讚許地點點頭:“我囡囡是長大了,這一招將計就計使得好。”她慢慢坐起身:“乾淨,利落,一擊中地,更難得的是並不趕儘殺絕,還給那母女倆留了條退路,不然便是我也難做了。”
聽她這麼一說,韓嬤嬤又低頭想了想,才明白其中關竅,也合掌笑到:“果然是,老太君,二小姐果然好計策。”
老太君舒心地笑了一聲:“嗯,這般手段,便是出了嫁也不怕人來算計了,隻做個庶子妻,倒是可惜了……”
韓嬤嬤笑到:“瞧您說的,二小姐嫁過去不用料理庶務,正好躲清靜呢,懂得自保總是好的。”
老太君也點了點頭:“是啊,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