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濟世起身對老太君行禮到:“老夫人,請恕下官醫術不精,下官行醫多年,還從未見過貴府二小姐這樣的病症,不但短時間內氣血雙虧到了這般地步,身體裡還有一股邪寒侵體,要調理起來,怕是不易啊……”
聽了他的話,老太君悚然一驚,這番話卻和幾年前崔氏病逝之前,太醫口中的病症如出一轍!
她心裡一痛,淚水就湧了上來:“葉太醫,你醫術高明,是連聖上都稱讚過的,請你一定要治好我家箏兒,好看的:!”
葉濟世趕緊肅容躬身道:“是,您放心,下官必定儘心竭力……”他拿起藥箱:
“老夫人,二小姐這病用藥需十分謹慎,尤其這第一服藥,下官想還是先開了方子,貴府去抓了讓下官親自看著煎好方才妥當,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老太君趕緊點點頭:“如此是最好,有勞太醫了!”
葉濟世點頭背起藥箱,老太君趕緊命人跟著他去拿方子抓藥,自走到如箏床前,拉起她冰冷的小手,淚水就落了下來:“我可憐的囡囡,這是怎麼了……”
如箏見老太君傷了心,心裡也是一陣難過愧疚,她此次瞞著祖母行事,雖然知道結局是她老人家樂於見到的,但這樣讓她空擔憂難過一場,卻讓她覺得自己十分不孝,可此時也隻有儘量打起精神出言安慰,等著大事既成,再向她老人家告罪了。
她剛要開口,卻沒想到老太君先回頭吩咐到:“快去給二小姐拿些粥來,一會兒還要用藥呢。”
如箏心裡一暖,又是一陣喜,趕緊接下了老太君的話頭:“祖母,女兒這幾日什麼都不想吃,隻是念著母親曾經做過的一道銀耳蓮子粥,隻是現下母親也忙著嫿兒的事情……”
她一言出口,老太君心裡也轉過幾個心思,她不知如箏這是要趁病給薛氏添堵呢,還是真的想吃那一口,又或者,有更大的主意,但無論如何都無妨,她這樣想著馬上命人到靜園傳話,讓薛氏煮銀耳蓮子粥過來。
消息傳到靜園時,薛氏也是一驚,她剛剛吃過如箏的算計,正心虛著,本來叫來的大夫說如箏真的病重,她還在慶幸自己事先有所布置,如箏這一個請求,又讓她犯了難,不去吧,怕老太君責怪她不慈,去吧,又怕如箏趁機下什麼絆子,她權衡再三,還是覺得如箏不可能用這麼明顯的手段陷害自己,自忖最近也沒什麼把柄握在她手中了,便簡單收拾了一下,交待了幾句帶著虞媽媽向沁園走去。
到了沁園堂屋,老太君見她空著手來的,臉色就是一沉,薛氏趕緊上前笑到:“母親,媳婦得了母親的令,本來是要熬好粥給箏兒帶來的,可無奈靜園小廚房沒有蓮子了,我想著箏兒這裡東西是最全的,故而索性過來煮也是一樣。”
聽了她這一番解釋,老太君麵色稍霽:“好,那便有勞你了。”
薛氏到了聲“不敢”自去小廚房煮粥了,如箏在屋裡聽得真切,心中一陣冷笑:薛氏還是那樣一貫的小心謹慎,卻不知自己等的就是她這一手。
她仰麵躺好,努力平複著腹中翻湧之意,不多時薛氏親自帶人端了一碗濃稠的蓮子粥過來,如箏趕緊就著浣紗的手用了幾口,拿帕子沾了沾唇,笑到:“祖母,就是這個味道,我記得兒時無論是我還是嫿兒,有個頭疼腦熱的,想的就是母親這……”她話說到此處,臉色突然一白,撲到床邊乾嘔起來,嘔了沒幾聲,就開始吐,末了居然噴出一口鮮血,嚇得旁邊浣紗失聲叫道:“小姐!”
老太君也嚇了一大跳,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趕緊叫人去請葉濟世。
葉濟世匆匆趕來時,如箏已經臉色蒼白地躺回了床上,葉濟世看了地上的血跡,趕緊給如箏把了脈,又皺眉搖了搖頭:“敢問老夫人,剛剛二小姐吃了什麼?”
聽他這麼一說,屋裡眾人臉色都是一變,老太君看了薛氏一眼,又轉向葉濟世:
“隻是用了幾口銀耳蓮子粥,難道有什麼犯克的東西在其中?”
葉濟世思忖了一瞬,搖了搖頭:“那倒無妨,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請讓下官驗一驗那粥。”
老太君趕緊令人將如箏用剩下的粥端了過來,葉濟世挑起一勺看了看,又拿出銀針試了:“無妨,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