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有容低頭看看自己衣襟上的小洞,苦笑到:“承教了師兄,我又‘死’了一次。”
上官鐸哼了一聲:“彆忘了你答應我的那樁活兒,下月之內料理了。”
蘇有容鬼鬼地笑了一下:“嗯,好在小七上次打賭欠了我一樁活兒,師兄你飛鴿傳書讓他去殺!”
上官鐸眉毛一立:“你這鬼東西,小七前兒才剛回樓裡,你是要累死他麼?”
蘇有容笑著眨眨眼:“舍不得下屬你就自己去殺啊,迴夢樓主親自出馬,那采花賊估計臨死也會笑的吧!”他撣了撣衣服上的土:“再過倆月我就成親了,你舍得讓我動刀動劍的?我又不是江湖中人。”
聽了他這話,上官鐸反倒仰天笑了三聲:“有意思,我上官鐸的師弟居然說自己不是江湖中人,還是說非得叫你葉羨魚,你才肯出手?!”
蘇有容看著他,也笑了:“罷了,師兄你就致力抹黑我三十年吧,好吧,我去!”他笑著起身跳了跳:“蘇有容不是江湖中人,葉羨魚替你去殺人~”
十月初,天氣乍然寒冷了起來,隱隱有了冬天的味道,敕造定遠侯府內一片靜謐,這幾天裡除了九月二十七那日,薛家三位老爺上門討說法,卻被林侯帶到書房一頓冷嘲熱諷,灰溜溜離開之外,便再無什麼大事發生。
薛氏被拘,如楠也被抱到主院撫養,往日裡最熱鬨的靜園,如今倒成了最冷清的地方,夜寒風冷,各院也還沒有生火龍,如嫿蜷縮在正屋雕花大床上,回想著不久之前,自己還曾經和娘親弟弟一起擠在床上嬉笑的情景,淚水落在有些溫了的手爐邊,她迷迷糊糊地想喊紅綃,卻猛然想起紅綃早就在九月二十二的那個寒夜被沉入了荷花池最深處,她又想喊娘親,淚便湧的更凶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還好,此處離汀幽小築很遠,定遠侯府四小姐,是聽不到自家娘親夜夜嘶喊哀嚎的……
可沁園的如箏,卻聽得很清楚。
兩日解藥吃下,再加上葉濟世的幾副調理方子,如今的如箏已經大好了,前日帶著如柏去了娘親墳上,親給她燒了紙報了喜訊,如箏就一直呆在閨房裡將養著,今兒是十月初二,又是一個生辰……
如箏用大病初愈的借口婉拒了老太君大辦的好意,自邀了兄弟妹子們熱鬨了半天兒,如今堂屋的酒宴已經撤去,如柏等人也各自回去安歇了,如箏摟著手爐縮在被子裡,耳邊斷斷續續傳來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夏魚冷著臉走進屋裡,對著如箏歎道:“汀幽小築那位也真是的,得勢時成日裡害人,如今敗了也不消停,夜夜喊得人心煩。”
如箏卻好似並不在意:“罷了,都已經萬劫不複了,還不許人家喊一喊麼?再者說,咱這裡已經算是好的了,倒是苦了書兒和姨娘,汀幽小築旁邊,可不就是荷香小築麼?”
此時浣紗也端了炭盆進來,笑到:“誰說不是呢,奴婢午後去領冬裝,還看到五小姐房裡的雪茉,小丫頭兩個黑眼圈大大的,跟被誰打了似得。”
如箏和夏魚想想那樣子,也微笑了,如箏歎了口氣笑到:“好在姨娘過不了多久也就能熬出頭了,到時候搬到靜園去,不就肅靜了。”
浣紗和夏魚附和著,便要來伺候如箏梳洗安寢,卻被她阻了:“不過才上初更,我看會兒書,你們自去忙吧,要睡了我喊你們。”
浣紗夏魚應了,忙著給她添了燭火,便退出了主屋。
如箏隨手拿起一卷書,翻了幾頁,心思就飄得遠了。
大事過後,她給蘇有容寫了一封長信,信寫的自己都覺得亂七八糟的,滿滿的全是愧疚,轉天倒是收到了他隨慰問禮附上的回信,信中卻隻是問候和叮囑,並無其他言語,如箏想著也許是他怕林府現在亂著,書信來往不甚機密,心思卻總是忍不住飛向自己最擔心的那種可能……但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他不會的。
看了一會兒,如箏感到頭略微有些昏沉,便合上書卷輕輕歎了口氣,剛想喚值夜的丫頭進來,卻聽到窗欞那裡,傳來很細碎的抓撓聲,還夾雜著幾聲貓叫。
那聲音……若真是貓,才有鬼了!
如箏爬在床上無聲的笑了笑,才下地輕手輕腳地開了窗子,又趕緊返身去插門,再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笑的促狹的鳳眼。
蘇有容伸手摸了摸如箏的頭發,自笑著走到火盆邊蹲下,指了指床:
“趕緊去裹著,我帶了涼風進來。”
如箏聽話地點點頭回到床上,抱膝看著他一身玄色勁裝蹲在火盆邊的樣子,突然心裡就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再過兩個月,她是不是就要天天過這樣的日子了?每日守著燭火,等著他回來這樣對自己笑。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家中有事,趕著早更,省的各位大人等的太晚,祝願諸位殿下及家人國慶節快樂,幸福安康!
奚彆離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