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箏雖然是在言語上小勝一籌,心裡窩住的火兒卻是半點沒散,想著林如嫿和蘇芷蘭等人挑唆下人那樣汙蔑自家夫君,又想到剛剛蘇芷蘭說過的,幾年前就有過這種傳言的話,她心裡便愈加煩悶不堪,恨不得立時撕了她們那兩張嘴。
她想著心事,一路低頭疾行回到寒馥軒,卻不防差點撞上迎出來的人。
如箏抬頭一看,卻是正該在南大營裡練兵的蘇有容提前回來了。
蘇有容看著如箏眉宇間罕見的怒火,心裡一驚,趕緊一把攬住她肩膀,柔聲問到:“箏兒,這是怎麼了?”
如箏正嘔的想要落淚,隻是咬牙福了福:“夫君,容我先去更衣。”便輕輕掙開他,轉身進了正房。
蘇有容略沉吟了一下,看了看正欲跟上去的浣紗,沉聲說到:“隨我過來。”
浣紗知道這些事情遲早是瞞不住他的,與其讓他去問小姐,二人尷尬,還不如自己小心回稟了,便衝旁邊立著的秋雁使了個眼色,讓她跟著如箏進去伺候,自己聽話地隨蘇有容進了內書房。
聽完浣紗的回稟,蘇有容心裡可說是又好氣又好笑,當初他厭煩廖氏安排的丫頭,才紛紛打發了出去,自選了墨香等幾個心思端正的小廝,卻沒想到府裡竟然傳出斷袖什麼的流言,之後因為春暉園的禁令,好歹是被壓下去了,他也不太在意,後來有了如箏,特彆是宮宴求親那一樁,這流言便真的消散了,可事到如今,自己不要妾室通房,竟然又勾起了某些人的心思,借機生事……
想到這裡,他揮手屏退浣紗,起身向著臥房走去符劍仙,好看的:。
莫說是在這大盛朝,便是在前世的那個時空,他也算是個敢作敢為的性子,如今被人欺負到頭上,還連累的愛妻尷尬氣憤,倒是把他骨子裡一直壓著的橫勁兒給激了出來,當下就想了一個釜底抽薪的法子。
蘇有容挑開簾子走進內室,笑眯眯地把如箏從桌旁拉起來:“得了,彆氣了,你以為這種事情說說就是了?我斷不斷袖,你還不知道?”
如箏被他逗笑了,又氣的一扭頭:“夫君倒是心大,豈不知三人成虎?!虧我還在這裡替你揪心,真是皇帝不急……”她臉一紅,閉了嘴。
蘇有容笑著牽起如箏的手,拉著她往外就走:“行了,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隨她們說去,好容易今天我回來的早,跟我逛逛園子去,放著桃花不看,在這兒生悶氣乾嘛呢真是。”
如箏被他一路拖著出了寒馥軒的大門,心裡一陣好笑,剛剛的鬱氣也就散的差不多了,想想自家夫君也總是這樣,在意的不在意的和彆人好似都有些不同,卻不知為何,他的所想所為,無一不是契合自己的心意……
這,大概就是天作之緣吧……如箏這樣想著,也放下心思,笑著趕上幾步挽住了他的手。
夫妻二人在花園裡說說笑笑的,倒是引了不少人側目,現下桃梨開的正好,園子裡到處都是奉主子命來折花的各院丫鬟,如箏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心裡如何能不羞澀,卻無奈蘇有容興致正好,她卻也不願拂了他的好意,便遮遮掩掩的,時不時嗔怪他動作太過親昵。
繞過一片梨花,如箏抬頭便看到前麵如嫿吳氏陪著蘇芷蘭來遊園,當下心裡一沉就要轉身,卻被蘇有容緊緊拉住:
“不愛看她們不看就是,咱們躲躲。”
如箏好笑地指指麵前碗口粗稀稀落落的幾棵梨樹:“躲?往哪兒躲?”
卻不想蘇有容竟一把攬住了她的腰帶她進了樹叢,笑容裡卻是透出一絲狡黠:“夫人,可知掩耳盜鈴的典故?裝看不見吧!”說著竟然把她往懷裡一摟,低頭吻了下去。
如箏驚得使勁兒推他,卻被他摟地更緊,此時二人在幾棵梨樹的包圍下,雖是影影綽綽的,但做什麼外麵的人仍然是能看的清清楚楚,如箏心裡一陣起急,唔了幾聲,蘇有容卻是不放,隻是將唇挪到她臉頰邊,輕輕說了一句:“莫掙,為夫的清譽就靠夫人成全了……”說著又低頭吻住。
如箏心裡一動,接著又是一陣驚訝好笑:原來他竟然是要在這裡,自證並非斷袖!雖然覺得他這法子有些輕狂,如箏卻還是猶豫了,這一猶豫,便給了蘇有容可乘之機,加深了這個吻,直弄得如箏心慌氣短,哪還能顧及到旁人的眼光。
待蘇有容將她放開,如箏趕緊低頭整理衣裙,四下環顧,哪裡還有如嫿等人的影子,便連丫鬟們都逃了個乾乾淨淨。
想想自己剛剛那樣子被這麼多人都看去了,她忍不住又羞又氣,自轉頭過去不理他,蘇有容好一陣兒哄,又賭咒發誓以後不敢了,才把她逗笑,倒也不是真的氣,想想還是羞澀的因子更多吧。
蘇有容哄好了小嬌妻,二人慢慢轉回寒馥軒,如箏這才想起來問蘇有容為何早早便轉回,卻得到他說南大營練兵暫告段落,後麵一段日子可以賦閒在家的消息,當下心裡又是一陣雀躍。
午後,夫妻二人用了午膳,蘇有容便讓如箏先歇著,自己去前院書房找些東西,二人約好了未時末等老國公夫婦午歇起身,便同去請安,如箏送蘇有容出了寒馥軒大門,回臥房歇了一會兒,又披衣起身,拿了一塊藏青挑繡銀色竹紋的碎布料來,慢慢縫著一個扇子套等蘇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