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有容看她失神的樣子,心疼地抓住她的手:“你彆慌,你聽我說…”
“…”如箏抬頭看著她,眼淚簌簌流下。
蘇有容歎道:“告訴你彆慌,我沒事了,毒已經解了!”
“你這是怎麼了…”如箏再也忍不住,一頭撲進他懷裡痛哭起來,仿佛要把這些日子以來的相思、糾結和痛心,以及得知真相後的懊惱和心疼都揉進他雪白的中衣裡。
上官鐸抱著手,衝慌張安撫自家娘子的蘇有容笑了笑,得到對方一個“掐死你得了”的手勢回敬後,無聲大笑著走出寢帳。
剛閃出門口,便聽到屋內如箏哽咽著問蘇有容:“毒真的解了?還有什麼殘餘的症候沒有?”
他歎了口氣,又走遠了幾步,沒有聽到蘇有容的回答,但是想想也知道,定然是“一切都好”之類的。
上官鐸漫無目的地踱到中軍帳一腳,倚著旗杆站定,北地肆虐的風吹得他紅衣獵獵作響,他看看寢帳的方向,搖搖頭歎了口氣:青絲白發,十年壽數,隻為一個承諾,真的值得麼?
轉念一想,他又笑了:不隻是承諾,守住的還有自己本心,的確是值得的!
應祥和應禎一路追著自家娘親跑入中軍帳的時候,蘇有容已經攬著如箏坐在了床上低聲安撫著她,他發絲垂下遮了臉,應祥竄入帳內,看到的便是娘親被一個陌生的“爺爺”抱著坐在床上的詭異景象,他人小鬼大,已經朦朧知道了點諸如“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當即走上去,使勁兒拽住那“老爺爺”的頭發:
“你乾什麼!你放開我娘親!”
他人雖小,心急之下儘全力一拽,還是拽得蘇有容慘叫一聲,轉過頭看時卻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
如箏心裡一酸,剛要開口解釋,卻見一旁的應禎尖叫一聲拽開自家兄長,眼淚撲簌簌就落了下來:“哥哥,你瘋了,你把爹爹毛都拽掉了!”她三五下爬到蘇有容膝頭:“爹爹,你疼麼?禎兒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說著便去吹他的頭發。
蘇有容看著她滿臉心疼樣子,樂不可支地起身下地:“算了,我大人不計小孩兒過,毛掉了就掉了吧。”
一旁的應祥趕緊跪下:“爹爹,祥兒不是有意的!爹爹你的頭發…外麵也沒下雪啊!”
應禎從蘇有容懷裡探出頭來,略帶嫌惡地看了自家兄長一眼:“哥,你傻麼?如果是雪早就化了,定然是糖霜!”說著竟然要去舔,逗得蘇有容一陣大笑,下地將應祥拽了起來。
如箏再也聽不下去了,看蘇有容兀自笑著也不解
釋,無奈地走上前蹲下,攬過應祥應禎:“祥兒,禎兒,什麼下雪不下雪的,你們爹爹…病了,要修養。”
雙生子又纏著蘇有容問是什麼病,如箏心裡酸楚,忍不住捂臉哭了起來。
應祥看著自家娘親傷心落淚,慢慢蹭過去摸摸她臉:“娘親,您怎麼哭了?”
蘇有容摸摸他頭笑道:“你娘親是看爹爹可憐,傷心呢,你們生病的時候她不也是這樣?”說著又向兩個孩子使了使眼色:“快去哄你娘!”
雙生子得了將令,趕緊手忙腳亂給如箏拭淚,應祥想了想,說到:“娘親,您看爹爹現在活蹦亂跳的,病已經好了,您就彆哭了,回家給爹爹多做點好吃的,就補回來了!”
一番童言稚語,說的如箏也破涕為笑:“好。”
蘇有容看著嬌妻愛子,滿足地笑笑,一抬頭卻看到門口上官鐸去而複返,一臉嫌惡地看著自己。
他還沒來及和他打招呼,就感覺自己的衣襟被什
麼扯住了,低頭看時,卻是應禎:
“爹爹,您的病都好了,怎麼頭發還是白的?”
蘇有容愣了愣,轉轉眼珠笑著蹲下:“沒事,爹爹這不是出來打仗了麼,前段日子受了點傷,就生病了,本來挺厲害的,然後有個大俠說,‘我幫你把傷移到無關緊要的地方吧!’爹爹就同意了,那大俠幫爹爹把傷移到頭發上,爹爹的傷就好了!”說完,他壞笑著看看上官鐸,後者馬上感到一陣惡寒,想走時,卻來不及了。
“喏,孩子們,那就是給爹爹治傷的大俠!”蘇有容一指上官鐸,雙生子瞪著四隻晶亮的小眼睛撲了上去:“哇,好厲害,大俠!~~~~”
上官鐸轉身就跑,兩個孩子緊追不舍,蘇有容笑著目送他三人離開中軍帳,知道自家師兄定然會把兩個孩子哄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