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都出去了,家裡一下清淨不少。
錢氏搬了凳子桌子出來擺在牆根下,邊曬太陽邊和兒媳一起做針線活兒。最近荷包、手絹賣的很好,繡些花鳥魚蟲再繡幾個福或者平安的字樣上去,一個能賣兩文,婆媳兩個手巧,一日做三個四個的,每月能掙二百文。
“多繡幾個梅花的,上次賣的好。”錢氏繡的飛快:“我發現呐,隻要長林說好看的,做出來都賣的不錯。”
羅氏微笑點頭:“是呢,小孩隨口一說,彩頭倒好。”
此刻,坐在牛車上的沈長林打了個噴嚏。
他才不是隨口說,而是去縣城仔細觀察後得出的結果。
秋日大家喜歡麥穗圖案的荷包,天冷了偏愛梅花圖案,開春了大概青睞春燕,夏日荷花蓮蓬等受歡迎,再添上幾個吉利的詞語,小小的荷包搖身一變,應景又有文化氣息。
沈長林還想出幾句吉利的廣告詞,什麼麥穗表年年有餘,梅花預示苦儘甘來等。
這點小心思不算高明,但足夠錢氏羅氏脫穎而出一把,並以繡品好看討口彩質量佳攢下良好口碑。
婆媳倆做針線,沈如康也沒閒著,提上鐮刀去後山砍了幾根竹子,準備擴寬加固一下雞舍,剩下的竹片做成竹簍拿去賣。
一家子沉浸在勞動致富的快樂中。
直到文老太來串門,快樂又多添了一分,老太太毫不見外的拖過長凳坐下:“周氏那幾個兒媳真不是省油的燈,又吵吵起來啦。”說著一拍大腿:“但講句公道話,周氏自己也沒做好。”
錢氏一邊掙錢一邊聽八卦,不時的點點頭,但絕不發表意見。
文老太的嘴比麻雀還碎,她多隻要多說一句,準搬弄到周氏麵前去。
周氏和幾個兒媳鬥法,還是為了孩子讀書的事,硯台事件在她眼裡隻有芝麻大,無法抵消她送沈玉堂去縣裡讀書的決心。
“要我說,她這家遲早要分。”文老太最後總結道。
雖然這老太不靠譜5,愛搬弄是非,心裡明白著,錢氏咬斷棉繩,也同意她的看法。
等文老太分享完新鮮八卦走了,錢氏不無感慨的說:“生那麼多有什麼用,沒一個好的!”
羅氏聽完陷入沉默中,下意識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雖然但是,她還是想多生幾個,奈何自己不爭氣,不過,一想到陰差陽錯多了一個聰明漂亮的養子,她心裡又舒服了。
“娘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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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錢壯帶著沈長林二人到了縣城,先去縣衙門口兜了一圈,官府規矩大門房嘴嚴,進不去也打聽不到什麼,索性將名次的事拋在一邊:“走!舅領你們買吃的去。”
錢壯經常到縣裡打短工,所掙的錢大部分交公,剩下的留著自己花,是個手頭寬裕的後生。
他沒彆的愛好,唯獨愛吃,既然到了縣裡,自然要帶小外甥一起過過嘴癮。
“老板,蔥花豬肉餡餅十個,羊湯三碗,麵條三碗。”
這是沈長林穿越後第一次下館子,準確來說不叫館子,而是路邊小攤,餡餅三文兩個,羊湯三文一碗,麵條兩文一碗,一頓飯吃了快三十文,是一旬的雞蛋錢。
沈長林向錢壯投去羨慕的目光,並得出一個結論,抱緊小表舅的大腿有肉吃。
吃完飯,錢壯又領他們買了芝麻糖白糖糕等甜食,價值四十文,沈長林流出了沒見過世麵的口水,錢壯原來是土豪啊。
縣裡來了雜耍班子,胸口碎大石、變戲法、噴火等等項目全都有,錢壯擠到人堆裡,把沈長林拎起來架脖子上,又抱起沈玉壽,然後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沈長林一開始有點羞恥,他的心理年齡可比錢壯還大兩歲。
但他很快就真香了,表演太好看了,現場直播比前世看轉播帶勁一百倍:“好!”他跟著大家一起喝彩,興致盎然目不轉睛。
學習時專注刻苦,玩的時候便敞開玩,想明白這點,沈長林就不惦記著要回去背書了。
把戲一個接一個引人入勝,不知不覺天色都暗了,三人這才想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