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管家準備好,將東西都送了上來。
安培拿著指南針,指揮傭人,將八個不過巴掌大的木桶被倒覆過來,並放在指定的方位,均勻繞了一圈。
然後,又在更外圍插空擺上八盆霹靂啪啦作響的篝火。
那個小童一手端著個木碗,一手拿著南天竹。
布置好後,安倍請忍足站到八個木桶中央。
等到忍足站好,安倍接過小童手裡的南天竹,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點了點忍足身前的那個木桶。又一提氣,單腳站上,開始吟唱起來。
一會兒左踏、一會兒右行,還時不時勾腳尖,或是踢踢腿。
藍天白雲下,青天白日裡,這一幕怎麼說都有些詭異。
竹內涼子不再看安倍的表演。雖說安倍容貌出塵、音色悠悠、舞姿飄逸,但是一想到是用來驅她的,她就隻想翻個白眼。
她轉頭去看跡部和向日。
跡部還是和剛到花園時一樣,雙手抱胸,出神地看著他們家的玫瑰花,一動不動。
竹內疑惑,他就這麼喜歡嗎?又自顧自點了點頭。
向日緊閉著眼睛,五官皺成一團,右手時不時還左右點一下肩膀,又雙手合十立在身前,嘴裡念念有詞。
竹內好奇,湊過去聽。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她嘴角一抽,瞧著安倍的衣著做派,怎麼都不該求上帝吧。
竹內正好瞧見這個安倍已經不滿足於光跳舞了,還時不時用竹條點點忍足的頭頂、鼻尖、肩頭、四肢。
每次竹葉擦過他的平光眼睛,點到他的鼻尖時,他都忍不住皺了皺鼻頭。
像小狗一樣。竹內驀地冒出這個想法。
不,更像小狼。沒有小狗那麼活潑,更冷靜克製。竹內忍不住在心裡給他插上毛茸茸的灰色耳朵和蓬鬆的大灰尾巴。
想到這,她忍不住偷笑。
卻當場被忍住抓獲。忍足又一次被掃到鼻尖,皺著鼻子,一臉哀怨。他這都是因為誰啊?
還沒等他充分傳遞自己的感情,一把黃豆又迎麵而來。
在他的臉上,尤其是鏡片上打得劈啪作響。
竹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忍足頓了頓,摘了眼睛,無語望天。任由一把又一把黃豆打在他的身上。
安倍終於不再吟唱他那聽不懂的歌謠,嘴裡低聲念叨,“鬼出去,福進來。”
竹內涼子對安倍他翻了個白眼。偷偷摸到他身邊,悄悄伸腳。
“咚”安倍即將落腳的木桶被掀翻。
竹內仰頭看見安培平靜的麵具有了一絲裂痕,咧開了嘴。誰讓他裝神弄鬼的。
竹內還沒來及開心,安倍就大步一跨,平穩的落在了更前方的木桶上。
竹內:……這家夥是舞蹈演員退役吧?
安倍麵上不顯,實則內心得意洋洋。他當年可是他們舞團的主舞,比這大的演出事故他可處理了不少。
安倍像是得到了靈感,每走一步,就踢倒一個木桶,直到八個木桶被他齊齊掀倒,他才收勢,施施然跳下。
竹內有些懷疑。難道他本來就該踢倒木桶了?
安倍在心裡暗暗點頭,演出效果更好了,他以後就這麼辦了,相信他的顧客都會為他傾倒的。
安倍回轉身,把手裡的枝條遞給忍足,並叮囑道,“忍足君回家之後就把這隻竹子插在房間的東北方位。以後就會平平安安了。”
忍足接過,隨意“嗯”了一聲。
安倍微微蹙眉,“切記,切記,插下時,心越誠,越有效。”
一旁的向日迎了上來,一臉急切,“太好了,沒事兒了。大師你就放心吧,等會兒我就陪侑士回家插上。兩個人的誠意肯定比一個人大。”
安倍點了點頭,看向向日的眼神透出慈愛。
向日更是備受鼓舞,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了。
法事完畢,管家就要引安倍離開。
竹內趕緊走到安倍身邊,腳一伸,狠狠絆他。
安倍終於就趴倒在了地上,背著其他人摔得齜牙咧嘴,竹內涼子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齜了齜牙
但等他站起來,又是一副風光霽月的模樣,轉過來對忍足說,“我幫忍足君又擋一劫,忍足君日後必定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竹內:真能裝啊……
向日又眼睛亮晶晶看著忍足。
忍足不得已,隻好對著安倍道了謝。
安倍微笑,轉身就要離開。心裡比了個耶,又賺到了一筆。
安倍還沒來得及走,天上突然掛起颶風,一個黑乎乎的小點衝他們而來。
退到一邊避讓的安倍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