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空間極致扭曲著,到處充斥著混亂的磁力場。
過往和現實交疊,如同兩頭巨獸,彼此撕咬,彼此覆蓋。
處於虛時間和真實時間交彙處的粉色果凍團子,身形也被擰成了一股麻花,它急壞了,奮力地把唐檸往外拉,不住地呼喊:“宿主,醒醒!彆被岑寒拉進去,不要陷進去,萬一他的記憶成為真實,我們會回到前世的!”
半空中,一道璀璨的金光閃過,那金光比正午時分的太陽光還要刺眼,隱約隻能看到光裡有一個人影的輪廓,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哎喲喂,這女娃娃瘋了吧,她在虛時間裡都那麼疼了,怎麼還能陷進去啊?感覺到疼,不應該馬上清醒過來嗎?”
係統隱約明白原因,在那個過往裡,唐檸的疼痛是身體上的疼痛,親眼看到自己折磨唐檸的岑寒,所承受的才是無儘的折磨。
大多數情況下,唐檸都顯得無比理智。
可其實,她的底色是瘋狂的。
她的人生像是浸泡在一汪名為仇恨的墨池裡的海綿,早就吸夠了絕望,被仇恨奪取所有色彩。一旦有機會能夠報複回去,她將不惜一切代價,生理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係統從金光身上,感受到了上位神靈的氣息,“求求您,前輩,救救我家宿主吧!”
金光連連擺手:“我可不敢摻和小千世界的事,有損神格的,代價太大了,我就是來找我家小徒弟的。再說你家宿主也不一定出事啊,說不定她一會兒就自己清醒過來了。”
時間和空間如同風暴一般劇烈碰撞,掀起的龍卷風仿佛要撕裂一切。
係統在那種巨大的斥力下,根本無法再繼續抓住唐檸的手。
就在它被摔出去時,楚公館客廳裡擺的那幅畫再次亮起,溫柔的白光撫平了時空受到的所有創傷。
唐檸被拉回現實,陷入昏迷。
岑寒也昏迷了,少年姝豔的麵容上,眉頭緊皺,滿是淚痕。
係統連忙飛到唐檸身邊,檢查她的情況,“幸好沒事,這次可真是太凶險了。”
它正要向畫裡的高人道謝,這是孤弦那幅畫第二次救唐檸,卻聽到畫裡傳出一陣咳嗽聲,讓人疑心他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金光老者飛入畫中。
畫中世界的門打開,係統也跟著飛進去了。
這是一件洞天法寶,畫中宛如世外桃源一般,青山綠水,草長鶯飛,落英繽紛。
和這樣閒適悠然的畫風不符的是,畫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口棺材,無法停下的咳嗽聲,就是從棺材裡傳出來的。
金光老者身上的光芒淡了,係統能隱約看到他的容貌,鶴發童顏,透出一股仙風道骨。
老神仙一把掀開棺材蓋:“明若虛,你搞什麼?你的神力為什麼枯竭了?你的生命力為什麼在流逝?”
他掐指一算,麵色大變,破口大罵:“本座耗儘心力,把你送回小千世界,是讓你來進行成神儀式的最後一道,你倒好,逆轉時間,和世界意誌為敵!要不是我成為這個世界的高級調查員,順道來看看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死在這裡?”
老神仙再看向係統時,雙目噴火,那副姿態簡直像是要吃人了,“你們做了什麼?哄騙的我徒兒命都快沒了!”
係統:“我還以為宿主重生是我開出來的命運主神道具……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就說嘛,我這麼非,怎麼能開出來這麼歐的道具。”
老神仙的目光轉向畫外麵,盯著唐檸,質問棺材裡的人,“你和她什麼關係?你喜歡她?你為了她不惜放棄成神儀式,不惜連命都不要?”
棺材中的人終於止住咳嗽,坐了起來,這個動作消耗了他大部分氣力,他隻能倚著身後的棺材板,才能維持下去坐的姿勢。
青年身上穿著一件流雲般的大袖衫,麵色蒼白如雪,五官高逸俊美,漂亮的唇形上沒有絲毫血色,剛才咳出的鮮血落在他的掌心,如同雪地中的紅梅點點。
他不讚許地搖搖頭,“師父,您都在胡說些什麼啊,我並不認識這位女士。”
老神仙:“那就是一見鐘情了,不然我真的想不明白,我把你送進來做成神儀式的最後一個環節,你怎麼為了她把自己搞成這樣?我印象裡的小徒兒還是上次一彆時勇奪仙緣大會魁首的天才少年,意氣風發,怎麼現在就變成這幅病秧子模樣,出氣多進氣少了,我看我是得提前給你選一塊墓地,免得等你咽氣手忙腳亂,你倒是給自己選好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