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程恪反應夠快,用手撐住牆,這一下他的臉都能直接扣到牆上。
“你乾……”程恪吼了一聲,但沒吼完就被江予奪打斷了。
“就是我乾,”江予奪貼到他身後,胳膊往他腰上一摟,“我現在交作業……”
說完又有些感慨地補了一句:“我長這麼大還沒交過作業呢。”
“滾!”程恪怒吼。
“不滾!”江予奪也怒吼,然後對著他肩膀一口咬了上去。
“啊——”程恪感覺自己疼得有點兒想蹦。
但在疼痛的尾巴梢上,已經帶上了某種情緒。
窗戶外麵響起喇叭聲的時候,程恪正窩在沙發裡玩手機,腿搭在江予奪身上。
“我操,不會是陳慶吧?”他猛地一下坐直了。
江予奪正給喵剪指甲,頓時手就抖了一下,倒是沒剪著喵,但是拽了喵的爪子一下,喵對著他的手就是一通閃電連擊,然後竄下沙發跑開了。
“陳慶不知道我回來吧?”江予奪轉過頭。
“我沒跟他說你今天回來,但是……”程恪跳下了沙發,“但是他猜到咱倆在一塊兒了,這會兒看家裡有人,肯定就……”
沒等他跑到窗邊,外麵就傳來了陳慶的聲音:“積家!積家!你是是回來了!三哥是不是也回來了!三哥!”
“真是陳慶!”程恪壓著嗓子。
江予奪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衝到門邊的速度刷新了程恪對他速度的認知。
他啪地一下把門給反鎖上了。
果然下一秒,門外就傳來了鑰匙響,接著就是擰鎖的聲音。
程恪和江予奪麵對麵地瞪著,保持著安靜。
陳慶打不開門開始敲門了,程恪才猛地回過神來:“咱倆乾嘛呢?”
“嗯?”江予奪愣了愣。
衣著整齊地坐在沙發上,怎麼突然就一副偷了情被正室當場捉奸的架式了?
大概是因為一小時前他倆連乾兩場,流氓耍得太足有些心虛……
“開門!”程恪壓低聲音,“要不他該以為我們進行時了!”
江予奪嚇了一跳,趕緊撲過去把門給打開了。
門開的一瞬間,陳慶就衝了進來,吼了一聲:“三哥!”
“哎。”江予奪應了一聲。
“我操!你回來了!”陳慶一腳把門踢上,眼眶頓時就紅了,“你他媽可算回來了!”
“彆哭啊,”江予奪指著他,“你敢哭一個我抽你。”
“回來了也不告訴我!”陳慶把眼淚生生憋了回去,瞪著江予奪,然後又轉頭瞪著程恪,“你說了回來的時候告訴我的!”
“剛到家,”程恪說,“還沒來得及打電話給你呢。”
“出發的時候就應該打電話了啊!”陳慶說,“你腦子呢!”
程恪無言以對,腦子倒是有,但是裝的都不是這些,而且也沒想著一回來就通知陳慶,畢竟憋了那麼久……
但是現在看到陳慶的樣子,他又有點兒內疚,畢竟陳慶是江予奪真心實意的鐵子。
“不好意思啊,我見著他就……忘了……”程恪看了江予奪一眼。
“這也沒分開幾個月,”江予奪在陳慶背上拍了拍,“怎麼跟生離死彆了一樣。”
“主要不是你也沒說一聲麼,以前出門你都說。”陳慶總算平靜了一些。
“正好,”江予奪說,“叫上大斌幾個,吃個飯去。”
“何止吃飯啊,還要喝酒,今兒通宵了。”陳慶一拍腿。
“通宵。”江予奪點頭。
“我現在通知他們,先去訂桌,你們想吃什麼?”陳慶拿出手機,“你倆吃午飯了……哎!”
陳慶話沒說完,突然猛地一抬頭,盯著他倆來回看。
“怎麼了?”程恪頓時一陣緊張,趕緊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有問題。
“你倆剛是不是……我說怎麼還把門反鎖了呢,哎喲我就操了,”陳慶捂著臉轉過了身,一連串地說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太急了……”
“你他媽閉嘴!”江予奪甩了他後背一巴掌,“你看這樣像是……”
“那不好半天才開的門麼。”陳慶歎氣。
“打你的電話!”江予奪吼了一聲,“就你洞察世間一切真相了是吧!”
“喂大斌!”陳慶把手機拿到了耳邊,“你,就現在,趕緊去訂個桌,哪兒都行,酸湯魚吧就酸湯魚吧,就咱之前去過的那家……三哥回來了!剛回來……”
江予奪站在客廳時,看著有些興奮地打著電話的陳慶,突然有些眼睛發酸。
他悄無聲息地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想過很多,他曾經生活過存在過的這裡,會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有什麼變化。
這些人,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是證明他存在的所有,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會不會有人在意,會不會有人發覺,會不會有人記得,一直記得。
程恪伸手在他肩上抓了抓,他轉過頭。
“他們肯定得瘋,”程恪笑了笑,“都著急你什麼時候回來。”
“嗯。”江予奪也笑了笑。
“你還是三哥,”程恪說,“他們還是你的小兄弟,陳慶還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
“你呢?”江予奪笑著問。
“我是你貨真價實的男朋友。”程恪低聲說。
“我也是你……”江予奪往陳慶那邊掃了一眼,“貨真價實的男朋友。”
陳慶打完電話,咳嗽了一聲才轉過了身。
程恪對於他如此細心體貼的行為簡直無奈了,坐到沙發上歎了口氣。
“大斌跟二禿他們在一起呢,馬上就過來,”陳慶說,“一會兒一車擠擠過去吧,後排坐三個再趴倆。”
“趴得下嗎?”江予奪說。
“趴不下也得趴啊,肯定都要上車。”陳慶說。
“我開車。”江予奪馬上說。
“你倆坐前頭,”陳慶說,“還能讓你倆趴後頭嗎!”
江予奪笑了笑。
“三哥,”陳慶看著他,“我跟你說,下回你要再回老家回哪兒的,你必須得告訴我,你這也太不夠朋友了。”
“嗯。”江予奪應著。
大斌他們幾個估計就在附近,接了陳慶電話都沒到十分鐘,就聽見了他們在窗外興奮說話的聲音。
“走。”江予奪站了起來。
大斌這幾個畢竟不是總護法,見到江予奪的時候明顯要節製得多,沒有大喊大叫。
“三哥,”大斌走過來,揉了揉鼻子,“可算是把你盼回來了。”
“吃飯去。”江予奪拍拍他肩膀。
一幫人往車上擠的時候,江予奪看了偏過頭往路口那邊看了一眼,一個影子飛快地消失在牆角。
“怎麼?”程恪低聲問了一句。
江予奪有時候覺得程恪比他還要敏感,他搖了搖頭:“沒事兒,可能是幻覺,李大夫說我回到原來的地方,可能還會看到。”
“嗯,”程恪往那邊也看了看,“還在嗎?”
“跑了。”江予奪說。
“他們怕你了。”程恪說。
“也許吧。”江予奪笑了笑,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握著方向盤,又看了一眼後視鏡。
這次沒有看到人。
“都趴好了沒?”他問了一句。
“好了,”二禿在後頭回答,“三哥你開快點兒,我這個姿勢實在撐不了多久。”
“好。”江予奪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