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酆都鬼城·其十二(1 / 2)

惡毒女配,性彆男 漱己 12137 字 10個月前

酆如歸見狀, 喚出紅綢來, 纏住了常承安的脖頸,方要施力, 但那常承安卻是一抬指便將那紅綢撕裂了開去。

薑無岐身形一動, 到了酆如歸麵前,護住酆如歸。

酆如歸往後退了幾步, 到了門外的闌乾處,一手扶著闌乾, 揚聲道:“諸位可識得常承安,望劍門的常門主?”

見底下喝著花酒的尋歡客以及花娘頷首, 他補充道:“那諸位可知常承安的續弦與其子常思遠有染,並且那續弦已於約莫半年前為常思遠產下了一個女嬰?”

底下諸人驚呼連連,其中一花娘問道:“常公子自半年前起,便不曾踏足過我邀仙樓, 莫不是便是為了他那繼母罷?”

——哪裡是為了他那繼母,分明是為了自己, 但常思遠的一片癡情太過廉價,甚至在求而不得之時, 以為自己是欲擒故縱,而要以利劍逼自己就範。

酆如歸思及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其後,他又避重就輕地道:“常門主素來是一派宗師的做派, 教人心生敬佩, 但他私底下卻做著齷蹉之事, 害了不少無辜之人的性命,他那續弦是他奪人所愛,他甚至為此殺了那續弦原本的未婚夫,他那續弦便是因此對其子常思遠下了春/藥,為報複常門主。約莫四月前,那續弦竟然謀害了常公子,常公子實在是不幸,有這樣一個喪儘天良的生身之父,倘使常公子未死,許現下正與諸位一道把酒言歡,好不愜意。”

他這一席話算不得顛倒黑白,但為了使常承安愈加被千夫所指,卻半點未提及常思遠的過錯。

邀仙樓的尋歡客非富即貴,足以讓人取信,其中或許有不喜道人是非者,但隻需有一人將他所言散布出去,常承安的名聲便會掃地。

常承安惱羞成怒,卻因一時間拿不下薑無岐,而近不得酆如歸的身。

倘若他能近得酆如歸的身,他早已將酆如歸碎屍萬段了。

他最為重視的便是他的名聲,絕不容許任何一人玷汙。

但他卻在一丈開外,束手無策地聽得酆如歸續道:“昨日,我與我夫君在酆都客棧打尖,他平白無故地誣陷我害死了常公子,要取我性命,為此,他殺了足有一十口無辜之人,你們若是不信,大可去查查,昨日酆都客棧二樓走廊處可有死人,他常承安又可曾帶著一眾弟子到過酆都客棧。”

昨日派去殺人的弟子全數是常承安的心腹,口風甚嚴,故而在場的一十八名弟子俱不知內情,隻知師傅帶著師兄弟們出門辦事去了。

他們原本配合著常承安對付薑無岐,而今猶豫不決,接連收起了長劍。

常承安已是強弩之末,有一眾弟子配合,才能勉強與薑無岐周旋,眼下弟子們逐一棄他而去,他便陡然露出了頹勢來。

他練過一門古怪的功夫,即使受了重傷,亦能在短時間內恢複到一定程度,可其後卻會被這門功夫反噬,用過這門功夫後,須得好生調養,不可再與人動手,調養一兩月,即能痊愈,但這一兩月間卻會身受萬蟲啃咬之苦;反之,如若與人動手,便將於三日之內暴斃而亡,

如今他已與薑無岐與酆如歸動了手,注定要暴斃而亡,隻希望能將他們一並拉來為自己陪葬。

可現下他獨木難支,如何抵擋得住薑無岐?

薑無岐乍見常承安的身形遲鈍起來,不敢放鬆,全神貫注地與其交手。

常承安倏地心生一計,下一瞬,他居然抬手提起身側一名弟子的後襟,向著薑無岐擲了過去。

他仿若是在投擲甚麼死物一般,全然不曾想到擲出去的乃是一個大活人,且是他的弟子。

他已無名聲可言,且將要丟掉性命,目前最緊要之事便是除去薑無岐與酆如歸這兩個禍害,哪裡能顧及這些不中用的弟子,自該物儘其用才是。

薑無岐未料想常承安會有這般無恥舉動,猝不及防間,好容易才接住了那弟子。

那弟子的耳廓險險地擦過“卻殤”的劍鋒,驚魂未定地被薑無岐扶著站定,他掃過薑無岐,又望住了撫養自己長大的師傅。

“師傅……”這倆字尚在喉間,他卻眼睜睜地瞧見他最要好的師兄亦如同他一樣,被師傅當做武器投擲了出去。

薑無岐唯恐傷到無辜的望劍門弟子,不得不收起劍來,轉而喚出拂塵。

拂塵的威力遠不及“卻殤”,令常承安有了喘息的功夫。

他左右尚且還有一十六名弟子,這些弟子欲要逃跑卻是被常承安死死地攔住了去路,便隻能向裡麵跑去。

但常承安竟是提劍抵住了其中一名弟子的咽喉,厲聲要挾道:“爾等如有一人膽敢逃出一尺,為師便結果了你們這大師兄的性命。”

卑鄙小人便是這副行徑了罷?

酆如歸慵懶地倚靠著闌乾,嗤笑道:“你這一十八名孝順弟子聽聞你有難,當即趕來救援,怕是做夢都想不到你這素來受人尊敬,名聲在外的望劍門門主會將他們當作肉團罷?”

說罷,他將一簇亂發撩於耳後,須臾之後,卻是一彈指。

他的內息輕易地便擊斷了常承安手中的劍,劍鋒成了碎鐵,落了一地的脆響後,便再無動靜。

——常承安的佩劍傳聞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寶劍,堅不可摧,但那寶劍已遺落於這邀仙樓的後院了,而今常承安手中的劍僅僅是望劍門普通弟子的一把長劍。

常承安盯著光禿的劍柄,憤憤地將劍柄一扔,繼而徒手扣住了那大師兄的咽喉,對著酆如歸怒目而視:“酆如歸,你一千年惡鬼,有何立場責難老夫?”

“千年惡鬼”這四字擲地有聲,逼得底下的諸人與望劍門一眾弟子麵色煞白。

千年惡鬼酆如歸長居於酆都正中央的鬼山之上,喜著紅衣,顏若舜華,嗜血啖肉。

倚靠於闌乾那女子確是穿著一身紅衣,亦可稱得上是顏若舜華。

出身於酆都者無一人不曾聽聞過千年惡鬼酆如歸的恐怖,除了色膽包天者,欲要多瞧一陣酆如歸的麗色,旁的早已在驚懼交加之下逃散而去了。

不多時,這偌大的邀仙樓僅餘下酆如歸、薑無岐、常承安及其一十八名弟子。

酆如歸一麵以指尖輕點著闌乾上的雕花,一麵對著薑無岐委委屈屈地道:“無岐,他們都被我嚇跑了,我難不成生得很是醜陋?”

薑無岐正與常承安對峙著,聞言,無暇去瞧酆如歸,但仍是出言安慰道:“半點不醜陋,你容色甚美,動人心弦。”

“當真麼?”酆如歸走近了些,從背後抱住薑無岐,親吻著薑無岐的後頸。

薑無岐後頸上被他咬破的傷口已然愈合了,但那暗紅色的血痂卻極為礙眼。

他探出舌尖來舔舐著這血痂,含含糊糊地道:“待收拾了這常承安,便無人來打攪我們了,無岐,你要對我做甚麼,我都允你。”

“做甚麼?”薑無岐發問,同時略略回過了首去。

常承安見酆如歸與薑無岐不要臉麵地當著他的麵調情,心下大為不恥,頓覺自己被輕視了,但又期望他們能多調情些時候,以便他尋到破綻,好將他們一一擊斃。

他緊緊地盯住了倆人,暗道:這千年惡鬼確實生得美貌,怪不得思遠傾心於她。

下一刹那,他又聞得那酆如歸含羞帶怯地道:“自是做你一直欲要對我做的那事。”

“那事?”薑無岐滿麵疑惑,“究竟是何事?”

酆如歸半垂著首,怯生生地道:“便是那事。”

常承安眼見薑無岐已全然放鬆緊惕,手中的拂塵垂下,又徹底地轉過了首去,與酆如歸說話,心下暗喜。

他靜待的便是這一刻,他必得抓住了,他鬆開手中弟子的咽喉,一把搶過其手中的長劍,便朝著薑無岐劈了過去。

但他的身體卻是猛然劇痛起來,雙手亦失了氣力,長劍旋即頹然墜落,他下意識地垂首一瞧,居然發現自己被攔腰砍作了兩截。

肉體墜地,接連發出倆聲鈍響。

數不儘的腸子自他那兩處斷口流淌了出來,鮮血、粘液以及旁的臟器亦隨之逃竄了出來,觸目驚心。

他不敢置信,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力,以手指撫過自己的斷口,後又瞪著不緊不緩地從他身後走出來的薑無岐。

薑無岐身上濺落了些許他的血液,手中執劍,不知是否刻意為之,用的竟是被他擲出去的那弟子的佩劍,實在是諷刺至極。

而那酆如歸不知是何時斜倚在了不遠處的一張軟榻之上,一手捂住了雙唇,慵懶地打著哈欠,一手撫摸著鋪於軟榻的柔軟獸皮,姿態矜貴,隻心口處那破洞瞧起來有些紮眼,在明晃晃的燭光下泄露出了細布,以及一點瑩白的肌膚。

他漫不經心地掃過常承安的兩截身體,直到瞧見薑無岐身上沾有血汙,那一雙柳葉眼才聚起了光芒來。

他徐徐站起身來,走到薑無岐麵前,取出了一張絲帕來,細細地擦拭著薑無岐的麵頰。

常承安直覺得自己於酆如歸而言與一灘爛肉無異,引不起他半點注意,登時惱怒萬分。

酆如歸將薑無岐的麵頰擦拭乾淨,便又去擦拭薑無岐的脖頸與下頜。

薑無岐一手附於酆如歸後腰上,使得酆如歸貼近於他,一手握劍,又以眼尾餘光望住了常承安。

不見常承安斷氣,他終究放心不下。

少時,酆如歸將絲帕一丟,吻了吻薑無岐的唇瓣,才歎息道:“你為何將常承安腰斬了?不是無端臟汙了手麼?常承安這般的偽君子,縱然是販夫走卒亦可殺之,何必你親自動手?”

常承安清楚酆如歸是在羞辱於他,但眼下他是當真動彈不得了,連想張口咬死酆如歸都不能。

酆如歸終是記起了常承安尚在一旁般,慢條斯理地行至常承安麵前,將常承安的臉孔踩於足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