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鵠山鄉二十畝良田的田契, 按照當初與你的約定,這二十畝田是你的了。”曲鋒將幾份田契拿出來放到趙長夏的麵前。
當初他有意招趙長夏為婿,為了讓趙長夏往後能善待曲清江, 特意用二十畝田來補償她, 不過她當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在意這些田地之事,這件事便暫時擱置下來。
如今趙長夏已經獲得了戶貼,就算隻是一介客戶, 卻也不必再害怕會被官府追捕。所以他就想將這件事落實到實處, 為了展現自己重誠信的一麵,也是為了繼續籠絡趙長夏。
趙長夏道:“無功不受祿, 若隻是為了救命之恩,郎君跟小娘子肯收留我,給我一個容身之所, 這已算是報答。而在立戶之事上, 郎君又幫了我不少忙, 我反倒欠了郎君的人情,所以這田契我不能收。”
曲鋒內心欣慰,忽而笑說:“我聽樂娘說你過年那段時間去寺裡給我祈福了。”
趙長夏:“……”
“你的一片丹心赤忱, 我很是欣賞,所以我想請你留在曲家。”
趙長夏先前已經答應了曲清江, 這會兒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曲鋒麵上一喜,正要趁機提出讓她入贅曲家, 她卻先一步說道:“這二十畝田我真的不能接受,不過若是郎君允許,我想租佃那八畝薄田來種。”
曲鋒:“……”
招婿的話再次被堵在了喉嚨裡,他甚至有些懷疑趙長夏是不是知道他想做什麼, 但因為不想入贅,故而揣著明白裝糊塗。
可趙長夏若不想入贅,那平日裡去招惹他女兒做甚?難道想學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娶了他的女兒後入主曲家?趙長夏似乎也不是這種狼子野心的人。
隻是一瞬,曲鋒便想了非常多,想到最後,他道:“八畝薄田的收成會不會太差了?不如換水源較為豐富的地方,我租給你十畝田,租稅就為收成的兩成。”
曲家租佃給彆的佃戶的田都是十稅四,若是佃戶租用曲家的牛與農具,那麼就得十稅五,因此曲鋒隻收趙長夏兩成稅,以佃戶的身份來說,無疑已經極為優待了。
趙長夏想,她也不是搞慈善的,同樣租佃十畝田,那選擇土壤肥沃的田地自然比選擇薄田要好。再說萬一係統以後頒布個任務,要求她達到十分高的產量,薄田自帶劣勢,還不如肥田好。她對那八畝薄田也沒有太多感情,沒什麼割舍不得的。
“就依郎君的意思辦吧!”
曲鋒的話似乎還有未儘之言,趙長夏問:“郎君還有什麼事要交代我的嗎?”
曲鋒道:“你去立戶的時候跟裡正說你已經二十有三了?”
趙長夏頓了下,她的生日還未過,故而周歲是二十二,隻不過這時代的人都計算虛歲,也就是過年即增長一歲,因而她也入鄉隨俗說自己二十三歲了。
“是。”
曲鋒道:“那你成家了嗎?”
趙長夏的來曆他一直沒有主動去問,可如今對方已經立戶,那麼詢問一些不涉及身世的問題應該不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在他如此詢問的那一瞬間,趙長夏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但她沒有立馬抓住。
不過曲鋒的這個問題有那些關心她的情感生活而想給她介紹男朋友的部隊領導那味了。——之所以不是三姑六婆,那是因為她壓根就沒機會被三姑六婆關心情感生活。
她道:“我還沒成家。”
“也不曾有過婚約?”
趙長夏腦海中那個念頭越發清晰,她道:“不曾。”
“好!”曲鋒心裡鬆了口氣,沒有成過家,也沒有婚約糾紛,這真是太好了。
趙長夏:“……”
曲鋒這態度,該不會是……想給她介紹對象吧?
她立馬說道:“雖然我不曾與人有過婚約,更不曾成過親,可婚姻大事我並不著急,我想先立業再成家。”
曲鋒:“……”
趙六月是故意的吧?為何每次都在他打算招婿之前說出一些令他不得不止住話題的話?!
他氣呼呼地想:趙六月若真的對樂娘無意,那我就另做打算!
這會兒他正頭疼著,決定改天再議這件事。
趙長夏從他的書房離開後,便先去了雜院。曲清江已經在那兒清點她帶回來的花燈了,越數,臉上的詫異神色便越重。
“小娘子。”
“六月!你怎麼買了這麼多花燈回來?”曲清江震驚,這裡得有幾十盞吧?擺花燈樓都足夠了!
趙六月該不會將她索要花燈的行為理解為了買這麼多花燈吧?
趙長夏道:“小娘子猜對多少燈謎就有多少盞花燈,答應了小娘子的事自然不會食言。”
因為有十二盞生肖花燈已經兌換成了神秘大禮,所以趙長夏又另外買了十二盞花燈回來補上。
曲清江心中的情緒翻騰,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會讓氣氛變得古怪的話來。她指著幾盞花燈,道:“這幾個花燈怎麼做得這麼粗糙,跟其它的不一樣?”
趙長夏沒想到她眼神這麼好,連這個都認出來了。
“這是我從另一家賣花燈的鋪子裡買的,之前那家的花燈都被我買完了。”
曲清江沒有懷疑,道:“可是這麼多花燈,就算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掛一個,也掛不完吧?”
“可以在門前的空地上擺燈樓。”
趙長夏知道至少要正月十八,元宵節的這股節日氣氛才會消退,而在那之前,各地都會有花燈會。除了各商家往自家鋪子門前掛花燈之外,還會有堆砌起來的架子,上麵掛滿了各色的花燈供人賞玩。
“好主意,就當是替你慶賀你立戶了吧!說到立戶,你快告訴我,你是如何瞞過官府的?”曲清江頓了頓,心裡有些遲疑,趙六月或許是個男的,隻不過當初她看岔了,將男人的胸肌當成了女人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