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溱想起自己被她收拾的那幾次,立馬退到了少年的身後。
少年揶揄道:“與我們比一場,證實你是個男人唄!”
眾人哄笑。
趙長夏問:“蹴鞠與我是否一個男人有什麼直接的聯係?”
少年一噎:“沒有。”
“那我為何要跟你們比一場?”
少年:“……”
他有些惱羞成怒,“你到底比不比?在家仗著丈人和娘子的勢欺負人,到外頭就成縮頭烏龜了是不是?”
曲清江蹙眉:“你是誰,何以在此汙蔑我家官人?她不曾仗勢欺人,反倒是你們,以貌取人不說,還存心挑釁。你們若是讀書人,那聖賢書隻怕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少年道:“我叫胡惟務,我爹是助教。我才沒有汙蔑你這贅婿,他之前打傷了正心兄的弟弟曲溱之手,後又在曲家打傷族中的長輩,你爹與你不僅不懲治他,反而偏幫他,正心兄一家至今未能討回公道。”
“那他們冬至在祠堂妄圖逼死我爹,他們是否跟你說?我爹邀請趙太醫到家中做客,他們未經允許,破門而入,威嚇我們,妄圖在我家的家事上指手畫腳,他們又是否跟你說了?”曲清江反問。
胡惟務一怔,這些曲湖他們倒是沒跟他說。
不過他都已經給曲湖他們打抱不平,自然不能退縮,強行辯解道:“不管如何,跟長輩動手便是不敬、不孝,你們父女不加以管束,便是放任他的惡行,他那不是仗勢欺人是什麼?”
曲嘉雨看不慣對方為難她的樂姐姐,嘲諷道:“你是非不分,我看你當了官也隻會為禍四方當個糊塗官,還是彆考科舉了。”
胡惟務瞪她:“你!”
曲洋趕緊將曲嘉雨拉到一邊:“阿雨,不關我們的事,你彆鬨。”
這時,剛才還稱讚明德書院學生的錦衣男子忽然道:“不管是為人還是為官,都忌諱偏聽偏信。你們所爭論之事各執一詞,壓根就辯不出誰對誰錯、孰是孰非來。還不如來場比試,輸贏也無話可說。”
曲清江道:“我家官人不會蹴鞠,如果你們認為在對方不擅長的領域攻擊對方能獲得快感,那麼你們隨意。”
胡惟務本來還很得意,聽她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她是在瞧不起他們,於是道:“你家贅婿可以跟蹴鞠社一隊,讓他們教他,就算他球技差,可有專業的蹴鞠社隊員替他進球,這算公平吧?”
那錦衣男子笑道:“也可以白打。”
他給趙長夏解釋“白打”的規則:所謂“白打”就是采用花樣顛球的方式來比試,它不需要進球,隻根據顛球的花樣及技藝高低來分高下。
趙長夏懂了,這就跟接力遊泳和花樣遊泳的區彆一個道理。接力遊泳是誰先到終點誰獲勝,普通的蹴鞠踢法是誰進球多就誰贏;花樣遊泳和白打都是憑“花樣”取勝。
當然,白打也可以接力,將人數增加到十人,規則與單人大體相同。
那人說著,還親自示範了一遍。
眾人這時才發現,對方竟然也是一個玩蹴鞠的高手。
錦衣男子示範完,拿著球,笑吟吟地跟胡惟務說:“我自認球技算一流,為了公平起見,我與他一隊,你們再挑出兩個佼佼者來,比‘二人場’,如何?”
胡惟務沒有和同窗商議便應道:“行,這樣也公平!”
“你呢?”錦衣男子又看向趙長夏。後者點點頭,“可以,隻是輸了的話,你彆嫌棄我拖累你就好。”
“你的眼神瞧著不是這麼容易服輸的人。”錦衣男子意味深長道。
胡惟務挑選了曲洋跟自己搭檔,曲洋還記著他爹的話不願意招惹趙長夏,奈何胡惟務這群人才是平日跟他往來的朋友,他還想融入他們的話,就必須聽他們的。
雙方略做調整,又製定了要完成的動作,規定在完成這些動作之前,誰的球先落地便算輸。
比賽很快就開始,錦衣男子擔心開局就輸,所以他們這邊,他先踢球。球被他的腦袋頂起,又從左手臂經過肩膀滾到右邊,再被他的腳穩穩當當地接住……
這套球技下來,周圍的人無不喝彩。
錦衣男子腳下輕輕一勾,便將球傳到了趙長夏那裡。
曲清江在趙長夏接球的那一刻,心中一提,生怕那球從她的腳上滾落。好在那球還是被接住了,並且趙長夏複刻了錦衣男子的花樣玩球。
錦衣男子微微詫異,旋即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曲溱目瞪口呆,跟曲湖嘀咕:“他這不是會蹴鞠嘛,而且還玩得這麼好!”
“我家官人天資聰穎,一教就會。”曲清江的嘴角微翹。
曲溱才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天賦的人。然而趙長夏接下來的表現由不得他不信,在雙方都完成了規定的動作之後,便不會再有動作的限製,就看誰的球先落地。
趙長夏拿到球後,連續顛球五十多下,胡惟務、曲洋和錦衣男子早已氣喘籲籲,她卻不帶喘氣的。單從體能這點來看,他們便不如她。
胡惟務累極了,一個恍惚,球便踢遠了,他沒能及時接住球,輸了比賽。
趙長夏又顛了一會兒,直到錦衣男子告訴她贏了,她才一個金鉤,將球踢進了場上的球門裡。
眾人被她最後這一個操作震得愣在原地,過了會兒才爆發出一陣喝彩:“好!”
胡惟務不敢相信自己輸了,更不敢相信趙長夏的球技居然這麼好!
“你明明就會蹴鞠,還撒謊?!”
趙長夏瞥了他一眼:“比試之前我確實不會蹴鞠,之所以敢應戰,那是因為我想,沒有什麼比在對方擅長的領域擊敗對方更有成就感的了。”
錦衣男子也笑了:“好準頭,好球技,好體能。你們輸給他不冤。”
剛才還有些懷疑趙長夏的性彆,如今一看,不過是男生女相罷了,畢竟哪有女子會有如此好的體能的呢!
“我叫呂繼簡。”錦衣男子向趙長夏自我介紹。
“趙長夏。”
呂繼簡見她聽了自己的名字沒有什麼反應,便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有意組建一支蹴鞠隊,你來給我當‘球頭’如何?”
趙長夏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對蹴鞠興趣不大。”
“那真是遺憾,你的興趣是什麼?”呂繼簡十分好奇。
趙長夏想了想:“種田。”
呂繼簡:“……”
這興趣還真是彆致。
人家種田是為了溫飽,她卻是興趣?看來這個贅婿在曲家過得不錯,否則也不會覺得種田是一種樂趣了。
呂繼簡還待說什麼,眼角的餘光看見曲清江往這邊來,他便道:“那下次有機會,我們切磋一下。”
他一走,曲清江便上前來牽住趙長夏的手,蹙眉道:“他這人衣冠楚楚,怎麼上來就動手動腳的?”
趙長夏愣了下,明白曲清江說的是剛才呂繼簡拍她肩膀的事。
她的眼裡有了笑意:“娘子是在吃醋?”
這種醋也要吃,她娘子除了是個小酒鬼,還是個小醋缸。
“才沒有,我隻是在替你著想!”曲清江想著“男女授受不親”,才不希望趙六月被彆的男人碰呢!
趙長夏點點頭,道:“那我們回去吧!”
她們一走,曲嘉雨便跟上了她們。而胡惟務等人終於緩過神來,有些不確定地道:“剛才那個人說自己叫呂繼簡?”
“好像是。”曲洋回道。
胡惟務大叫了聲:“完蛋了!那是州府的司法參軍。”
“不過是小小的八品司法參軍,用得著如此大驚失色嗎?”有人問。
曲湖擰眉:“呂繼簡,他爹應該是當朝宰相呂相。”
作者有話要說: 小醋缸:比賽贏了,得慶祝!
趙狼滅:你想怎麼慶祝?
小醋缸:當然是喝酒啦!
趙狼滅:可,正好我這兒有壇“寒食特供春酒”……
方便麵:狼滅你就是想讓小醋缸酒後調戲你,你就承認吧!
趙狼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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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蹴鞠相關參考自百度百科。
熬夜碼的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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