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要去找這個歐文威克？”布萊恩站在信息科的門口, 他看著江越年，提問：“你去了能做什麼呢？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個歐文威克是‘同性殺手’。你沒有權利質詢他, 更沒有權利逮捕他。”
“所以你需要去找線索。”江越年把資料折疊，塞進口袋, “他的動機已經足夠充分, 你現在需要去調查他的名下的住宅, 他和被害人之間所有的聯係，以及這些年來他有沒有和霍普斯通有來往。”
“霍普斯通？”布萊恩詫異，“你認為她是幫凶或是從犯？”
“不排除這種可能。”江越年站在樓梯口思考了一會，又把兜裡皺皺巴巴的資料扔給布萊恩, “暫時用不著打草驚蛇，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他風一般的下樓去了。
他邊跑邊打開手機, 一雙眼睛在掃視周圍——他在找可能還沒離開BSU的威爾。
艾倫對他奇怪的態度終於讓他有了些許印象, 艾倫分明是個同性戀, 為什麼會在酒吧裡問那樣的問題？答案是，他在確認江越年和伊芙琳的關係，而艾倫套著玩偶裝那令人熟悉的嗓音，也讓江越年回想起巧克力苦澀的口味。
艾倫的嫌疑太大了, 大到讓江越年無論如何也無法忽略他。
他決定去試探艾倫，或許這不能稱之為試探, 更確切的來說, 叫“釣魚執法”。
手機響了很久終於接通，江越年站在停車場的空地，“威爾, 你們現在在哪？”
“江？”威爾頓了頓，江越年能想到他正坐在車裡向窗外張望的神情，“正在去霍普斯通家的路上。”
“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江越年按下車鑰匙，順著鳴笛聲找到自己的車，“很重要，現在就要去做。”
“你需要我做點什麼？”
江越年聽到那邊漢尼拔似乎小聲的問了什麼，然後是威爾混雜在電流聲中模糊的回答。
管他問了什麼呢。
“我需要你告訴我現在你在哪？然後，下車。”江越年一腳踩下油門，“我們需要一起去見一個人。”
江越年在距離BSU三個紅綠燈路口的地方接到了隻身站在原地的威爾，他看著威爾乖巧上車，忍不住想到了在幼兒園門口低著頭等待媽媽爸爸來接的小朋友。
“我們去見誰？”威爾默默上車，係好安全帶，提問。
更像小朋友了。
江越年憋住笑，驅趕腦海中過於微妙的聯想，“你還記得那個‘熊’嗎？就是那個誤會我們倆關係的那個熊。”
威爾居然反應迅速的點點頭，“我記得，那天我們正好要去漢尼拔的診所。”他像是想起什麼，抿住嘴巴，“那個巧克力很苦。”
“對，就是他，我懷疑他就是殺害奧娜和瑪麗蓮的凶手。”，江越年從衣兜摸出一塊天藍色包裝的糖果，扔給威爾，“薄荷味的。”
威爾低頭撿起掉落在身上的薄荷糖，摩挲著包裝紙表麵凸起的印記，沒有吃，抓在手心，“證據？”
“暫時還沒有，已經讓布萊恩去找了。”江越年打個轉向，拐彎，“他是霍普斯通兒子艾倫斯通的前男友。相信你們也查到了，這個艾倫斯通五年前因為無法忍受同性戀情帶來的退學、指責、歧視，選擇了自殺。這個歐文威克，在奧娜和瑪麗蓮去世的那個晚上接觸過她們。”
威爾嚴肅的皺起眉頭，事實上他似乎總是皺著眉頭，像是頭上有一朵憂愁的烏雲，永遠纏繞著他，“太過巧合了。”
江越年盯著路況，他知道威爾在看他，於是他點點頭，“他似乎盯上了我們。”
“什麼？”
“上次他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後，有一天我和伊芙琳去酒吧喝酒，碰到了在那裡打工的他。”江越年摸了摸鼻子，“當時為了解決伊芙琳的一點小問題，我謊稱我和她是男女朋友關係。”
“所以現在你成了他的目標。”威爾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擋風玻璃，“你要讓自己成為他殺人名單的第一序列。”
“是的，所以我要去證明，我和你在一起的同時，還和伊芙琳搞在一起。”江越年臉不紅氣不喘的講無恥的話，“讓他知道我還沒和你分手，就出軌了，而你，你毫不在意。”
“你要怎麼證明？”
“故意到他眼皮底下秀恩愛。”
威爾感到一陣莫名的惡寒，他打了個抖，將其歸結於窗戶開得太大，“你要去哪裡找他？”
“他不知道我是FBI，也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他送過我們巧克力。所以......”江越年緩緩刹車，“我們隻需要裝作路過就行。”
威爾打開車門，車停在商店門口的空地，看著手舞足蹈的大熊人偶，威爾盯著他派送免費試吃裝的手，停下了腳步。
江越年故意把步子走的啪啪作響，生怕沒人注意到他，他商店的貨架間環遊了一圈，像個視察領地的國王，吩咐威爾挑挑揀揀裝了酒和零食。
商店落地窗外的熊狀似無意的來回轉圈，江越年能察覺到他目光看向這裡時短暫的停頓，他趁著下一次停頓到來，掐著時間，從櫃台邊拿起一盒和口香糖混雜在一起的成人用品，把盒子上的大字轉向側麵，他借位靠住威爾的肩，兩個人看起來像是耳鬢廝磨，其實也隻有櫃台前神色莫名亢奮的小姐姐才能聽到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