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鬆開已經靠近天空母艦的救援機, 頭也不回的俯衝而下, 腳底噴射器的火光在他後方拖出一道金色的軌跡。
江越年不著痕跡的搭了把手,輕輕推了一把救援機,讓它更快的降落在母艦上。
然後他轉身,以更快的速度靠近索科威亞的下方——托尼正在那裡。他胸前的反應堆迸發出強大的能量, 電光如蛇,核心機開始增壓。
“索爾, 你在嗎?準備瞄準目標!”托尼麵前的屏幕因為能量的過度溢出而閃爍起來, 他在等待通訊器另一旁的消息,但沒有人回答。
該死的,城市的下落速度隨著重力加速度的影響越來越快, 托尼開啟背後的助推裝置,可這就如同螞蟻撼樹,那麼的徒勞無功。
“班納?隊長?女巫?”托尼沒能在通訊器裡聽到任何一個人的回應。
“通訊係統暫時被中斷了, 先生。”老賈檢查了一番回應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產生的錯覺,麵前的城市下墜的速度驟然減緩,托尼張目四望, 看到一個熟悉的灰鬥篷, 那人站在他的不遠處, 手中拎著一個破碎的卷軸,看來是這個人出的手, “巫師,幫個忙如何?”
江越年有些心痛,這是一張貨真價實的“漂浮咒”魔法卷軸, 比他這個三腳貓口頭用用的那種高級多了,像他這樣搜刮了無數世界的人,手裡也僅僅隻有三個,在一場攻城戰中為了轉移軍隊使用了一張,現在手裡僅有的兩張,還要用到這種根本牽扯不到性命威脅的地方。
就當是合理投資吧,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就算打入複仇者聯盟的必要準備吧。
他收起悲痛的情緒,聲音平穩下來,“你說。”
“去教堂,毀掉那個裝置。”托尼的手依舊支撐著索科威亞的地底,“我知道你帶了個表,對好時間,三十秒,你能趕到嗎?”
“可以。”江越年挑眉,超級英雄都是這麼容易相信他人的嗎?半路橫插一腳的無名之徒,現在就要成為拯救蒼生計劃的一部分了?
他腦海中想著,手下卻沒有耽誤,兩個人同時開啟了倒計時:“三十”。
江越年攀升至地表,他是空中射出的一道箭矢,是天邊劃過的一道驚雷,皮特羅抱著他的雙胞胎妹妹在城市中快速穿梭,他抬頭看到一個和他正好相反方向行進的身影,很快,他們彼此都隻看到了對方的殘影。
江越年在心裡默數著時間,殘破的教堂就在眼前,透過垮塌的哥特風格外牆,還能看到大廳中央立起的不合群的圓柱體。
就是那個。
空中的身影驟然落地,像是順著球網滑落的羽毛球,輕飄飄而又果斷堅決,違反物理法則般垂直落下,從他身上感受仿佛不到慣性的束縛,牛頓從墳裡看了,可能會拿著棺材板敲他的頭。
“五——”江越年低頭看表。
“四——”他像打掃灰塵一樣把奧創的殘軀從控製裝置上移開。
“三——”雙手按住裝置的邊緣。
“二——”瞳孔緊縮,視野順著城市的地底無限擴張。
“一......”江越年輕輕吐氣,最後的數字隨著呼吸散落在空氣中。
一股發自地底深處的轟鳴聲響徹雲霄,像是在冰湖上用登山鎬敲擊了一個洞,冰藍色裂縫迅速蔓延,分裂了整片土地。
左眼為左回轉,右眼為右回轉,以天空為軸,索科威亞是回轉中的交界處,每一個物品都已地麵為軸,自身為交界,紅線與綠線相互交錯,相反方向運作。
碾斷。
“天空之城”開始崩塌,如同轟然倒下的冰山,這座城市被分成了無數細小碎塊,江越年在腳下的石塊落下之前,緩慢懸浮。
不遠處,從下而上一道金紅色的光,他是這遮天蔽日的灰塵中唯一的光芒。
江越年的表情無悲無喜,在過去的歲月裡他曾無數次見證人類文明的消亡,世界末日的慘狀,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又產生了微小的觸動。
如此真實而又美麗的世界啊。
“看樣子我們配合的不錯。”托尼靠近他,“等會兒一起吃個漢堡慶祝一下?”
“不了。”江越年婉言拒絕,“複仇者們的慶功宴,我去不太合適。”
“彆說這話。”托尼漂浮到他身邊,“怎麼說你也是功臣,順便,讓我們聊一聊時間寶石的事。”
江越年啞然失笑,“我看你是想要維生力場發射器吧?”他巡視著四周的視野看到地上一抹焦黑的身影,“這你不用著急,我會再與你聯係的,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能聽到好消息。”
他從原地化作一團黑霧消失,下一秒出現在地上殘留的巨大坑洞旁。
“嗨,還記得我嗎?”江越年看著破損嚴重的奧創,“似乎每次見麵你都是一副慘樣。”
上次還不是你害的???
奧創,作為一個有自己思想的智能機械體,想了想,分析出這樣說出來會被再一次暴打的幾率很高,所以他選擇沉默。
江越年倒是也沒指望奧創能回答,於是他繼續說,“你的思維是由心靈寶石創造的?”
“是的。”嘎吱作響的奧創扶著自己殘缺的手臂。
“你能感知到其他寶石嗎?或者心靈寶石裡是否蘊含著其他寶石的下落?”
奧創沉默了一會兒,“不能,沒有。”
“那就對不起了。”江越年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放心,我殺人不痛的。”
“啊,不對,忘了你是機器人了。”
斯塔克大廈今夜被江越年承包。
複仇者們為了處理善後事宜,沒有一個回到大廈中,江越年端著香檳杯,站在頂樓的落地窗前。
夜晚的紐約迷人而美麗,霓虹點亮了黑暗。
而一個紅色的身影敲響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