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領頭漢子揮了揮手,讓手下都停止手中的動作,再一臉好笑的瞧著陳氏,“這麼快就分家了呀?我怎的不知曉呀?何時的事兒呀?”
“這是咱們的家事,怎的還要與你一個外人說道?”林老大瞪著一雙眸子,恨不得將眼前這些個漢子剜了。
雖說他是一個秀才,但若說與王老五比起來,簡直便沒了半分的勢力。
他在村子裡說得上一些話,可真在那些個富貴人家麵前,也隻能當得上一條不起眼的狗罷了。
可王五爺他們惹不起,莫非還要怕林燕風不成?
那漢子聽了,抬手以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無形中透露出了一股狠勁。
他站起了身來,“你們分家不分家的事兒咱管不了,總之咱現在隻想要錢,有錢,好說話!沒錢…你們
便是一家人如何,不是一家人如何?”
就是一句話!給錢來!
不給錢,那就繼續砸。
可話說道此處,漢子又頓了頓,他直接將腿踩在了方才的長凳上,又將身子俯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瞧著幾人的臉上一臉厲色,“不過你們說的分家,可有什麼證據?文書呢?契約呢?”
“這些正在補辦當中!”林老大道,“今日你來之前,咱們便在商量分家事宜,你若是晚來片刻,這家也就分了分了…大哥,在下也知曉您是個漢子,也知曉王五爺是個好漢,但此事當真是複雜的緊,咱們家這情況您瞧著了的,哪兒有這些銀子?
您不如明日再來,明日等文書一過,這二房便也不是咱們這個大家庭的人了…您想對他們怎麼著,都是您的事兒…但眼下這院子裡老弱婦孺的,可莫要將人嚇著了才好!”
漢子聞言,唔了一聲,仔細的看著林老大盯著了片
刻,“你是那林秀才罷?在私塾裡教書的那個?”
“正是正是!”被人認了出來,林老大麵上多多少少有些愉悅之色,“好漢,您給在下一個麵子,不如您明日前來可好?明日咱們家定給您一個交代!”
“唔…”漢子聞言,細細想了想,最後抿了抿唇,放下了腿來,“行,既然你也是個先生,那咱們這點麵子怎麼都是要給給的,這樣罷,我今日回去跟五爺說上一聲,讓他在寬限一日,明日咱們再上門來!
不過…明日你們可得將銀子準備好了,這可是最後的期限了…倘若明日咱們見不著這銀子…”
不待他將話說完,林老大忙是寬慰道,“您放心您放心,明日定會好漢一個答複的!”
於是,二人便又說了會子話。
與此同時,林蔓從小道偷偷的摸回來了,再摸到了偏房的後頭,從窗外往裡瞧了去。
果見得,床上的少年正盤腿而坐,閉著眸子養著神。
林蔓撕了一聲,輕輕得敲了敲窗扇。
沈景安的床本就靠在窗戶邊上,外頭的動靜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下聽的林蔓聲音,隻將長臂一伸,便將窗扇打開。
林蔓聽著仍舊有些吵鬨的院子,趴在窗扇壓低聲音道,“你給我去床底下的箱子裡拿些個碎銀子出來,快快快!”
沈景安聞言,幾乎連問都未曾問上半句,在她將話說出來之後,便下了床,去拿了銀子。
林蔓接過銀子之後,又細細聽了聽院子裡頭的動靜,再同沈景安道,“他們是不是要將你給賣了?”
少年眼眸不動,沒有半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