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生病了。
昨夜在屋頂上吹了半宿涼風,今早醒來時隻覺腦袋昏昏沉沉,渾身無力,鼻子堵塞無法正常呼吸。
便是連聲音也變了不少。
早晨還要練功,沈景安左右不見她起身,這便去門外喚了她一聲。
林蔓聽得,猛然從床上坐起,下意識的穿了衣衫,下床時因覺著腦袋昏沉,導致出門之時不慎撞在了少年身上。
沈景安並不知曉她身子抱恙,見著她那一副無精打采的表情還當她是未曾睡醒,眯起眸子來,道了聲,“一日之計在於晨,提起你的精神來!”
可她哪兒提得起精神?
吸了吸鼻子,林蔓瞧著他,“我、我沒勁!”
那瞧著他的眸子紅的猶如兔子眼睛一般。
少年終是察覺出了不太對勁來,將手探在了她的頭
上,滾燙的額頭讓他遽然一變,“你有哪兒不舒服?”
林蔓聽得,隻覺著委屈無比,嘴巴癟起,“我哪兒都不舒服…渾身酸疼、腦袋疼,便是眼睛鼻子都疼!”
“我帶你去看大夫!”
沈景安說罷,便又對著屋子裡喊了一聲,“小姨,林蔓發熱了,我帶她去瞧瞧大夫!”
“什麼?”白貞貞還未起床,聽得沈景安聲音,立時便下了床來。
來到二人身邊後,抬手去探了林蔓的額頭,驚呼了一聲,“怎的這好端端的便發熱了,咱們村裡的郎中昨個兒去了外地,今兒還沒回來呢,等我去穿衣衫,咱們去隔壁村子裡的郎中家瞧瞧!”
“不用了!”沈景安薄唇一抿,背對著林蔓將她背了起來,“我帶她去城裡瞧瞧罷,無事,我帶她去便好!”
“這可不成!”白貞貞忙道,“這孩子忽然病了,
我這心放不下!”
“沒事沒事!”林蔓繼續吸吸鼻子,同白貞貞揮了揮手,“都是小病不打緊的,小姨不用擔心…再且家裡也離不開你,無事無事,我這都是小病,休息休息就好!”
林蔓說的也是,家中白老太太也是病人。
眼見沈景安背著林蔓就要出了院子,白貞貞又追上了兩步,“成,那你先帶著蔓兒去,我晚些來,你慢點,我去拿錢給你!”
話間,沈景安已是出了院子門,“我有!”
話罷,他背著林蔓,腳步生風的往沂州府內走去。
林蔓雖是昏昏沉沉渾身無力,可腦袋卻還是清醒的,拿著帕子捂嘴打了好些個噴嚏,“我覺得、我這次生病,你得負是全部責任!”
她的聲音沒了平日的活力,可落在心上卻是柔柔軟軟的。
想了想,他道,“是, 我負全部責任!”
哎?林蔓聞言,無比驚奇。
她趴在少年背上,一臉的不可置信,“你這是在醞釀著什麼陰謀?”
他的背不如林燕風的寬厚,可卻給了林蔓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十分安心。
沈景安一陣無語,嘴角抽了抽,這才淡淡道,“你不是身子難受?去城裡的路還遠,省著你的精力罷!”
林蔓深感無趣,“不過就是一點簡單小病小痛罷了,無須放在心上,再且說了,說不定我這是在長個人,鬆骨骼呢!”
“……”
少年不再接她的話,林蔓說了會子之後,也深感到了無趣。
最後隻覺著口乾舌燥,索然無味,便再也不開口。
到得沂州城外時,城門還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