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林蔓便也不再多問。
到得裡正家門口時,又入了他家坐了會子,從兜裡掏出一錠五兩銀子道,“我回去將賬目匆匆算了一遍,一百二十六畝地,三十文一畝,便是三兩七百八十文,加之給他們的補貼,每日多算五十文的支出…這是給他們的工錢,剩下的,您瞧著給他們如何分了也成,我想著他們也定然是缺錢的,雖說如今這地沒翻新完,可每日多多少少也給他們些銀子先!”
見著了錢,乾活便更有勁了。
且其餘剩下的錢,對林蔓而言也許不值什麼錢,可對這些漢子而言,卻能給家中多添好多糧食。
林蔓是從餓肚子過來的,深知那餓肚子有多難受。
這普天之下窮富差彆太大,她能幫的也少。
裡正聞言,對林蔓的大手筆簡直是稱讚,接過那些銀子時,他的內心竟是有些激動。
他道,“姑娘當真是個大善人啊!”
“什麼善人不善人的!”林蔓隻覺著好笑,“我也幫不了什麼,唔,不過我這果園日後若是有用人之地,定是同您說一聲,由您來替我擇人了!”
“當然,當然,這事兒啊,姑娘跟我說一聲便是!”裡正歎了口氣,“咱們這村子裡呀,窮!這些漢子都是些好的,就是村子裡太窮了,莊家收成又不好,遇上那些兒郎生的多的,吃口飯都是問題。
就拿陳金圭家來說罷,今日姑娘也瞧著了他家的情況,家與院子都是那樣的,還有五個孩子要養活,日常的生活都成了問題,可這孩子生下來了,也得養活了才成呀!”
林蔓不知要如何接話,隻淺笑著回了一聲,“不過這日子誰知曉,哪一日說不定說好就好了呢!”
就如林燕風。
一年之前哪兒會想到他們會開鋪子做生意呀,每日能拿著安穩的工錢便無比滿足 了。
可這一年下來,不僅僅是林燕風開了鋪子,林蔓買了一百畝良田,買了果園,買了如今的地…光是這些
,誰能看得出他們去年這個時候,連個飽飯都吃不起?
裡正點點頭,算是接受林蔓的這一說法。
二人畢竟無甚好聊,林蔓眼見天色不早,她便出了裡正家,去了果園外。
她在果園外頭瞧著那些木匠忙活了陣子後,又到了正午時辰。
一至正午,無論是木匠還是泥瓦匠都尋了個地兒坐下,拿了一旁早已備好乾糧啃了起來。
正啃著,有人見林蔓坐在梨樹下看著他們吃,便愣了愣,起身給林蔓遞了一個過去。
林蔓接那餅之前,問了一聲,“你將餅給了我,你吃甚?”
那木匠是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聞言,他一臉無所謂道,“無礙,我今日多帶了些個,你若吃不飽,我這還有!”
“吃得飽!”林蔓接過,道了一聲謝。
下口之時,那餅硬得硌得她牙疼。
那青年男子在她旁邊的樹下坐了下來,見林蔓咬不動的樣子笑道,“這是粗糧,一冷就硬了,姑娘沒吃過,怕是也吃不慣!”
“無甚!”林蔓又繼續咬了一口,“我之前就愛吃這硬得,咬起來有嚼勁兒!”
“噗!”青年男子嗤笑一聲,“姑娘可真愛說笑!”
林蔓勾唇笑笑,不做答。
約莫半刻鐘的模樣,青年男子則又問林蔓道,“姑娘是林掌櫃的千金?”
林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