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捕頭連夜去了一趟鄭家村,按照周慧所說,一連帶了好幾個少年少女來公堂。
最大的年歲也不過十五六歲,且公堂又是一個如此床沿莊嚴之地,他們乍然到得公堂時,身子還有些顫顫巍巍,發著抖。
尤其是李慕一拍驚堂木,正著聲色問了一聲,“堂下所跪何人?”
待得他們幾個結巴又緊張得將地址與名字都報上來之後,他又問道,“昨日鄭虎子與周慧一暗,爾等有何說法?”
昨日事發時,鄭家曾有人來警告過他們,若是他們敢胡言亂語,那定然會讓他們在鄭家村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大半夜的,便有衙役上門來將他們帶走了,此時再跪到了這莊嚴無比的公堂之上,他們不過就是一些沒見識小孩兒,未曾見過甚大場麵,那驚堂木一拍
,他們便再心裡將什麼都招了。
那群孩子招了統一的供詞,此時也就水落石出了。
李慕讓人退下之後,再次一拍驚堂木,冷冷的看著鄭老三一家,“如今人證皆在,爾等有何可說?”
鄭老三也知曉這事兒撒謊定是撒不下去了的,也隻能再打打苦情牌,當下跪了下來 磕頭道,“大人啊,小民這也有情有可原啊,小民之所以撒謊,乃是為了那周家閨女考慮, 這閨女過不得幾日便要嫁人了,咱們也不能將這等禽獸之事說出來是不?
可我家就我虎子這麼一根獨苗苗呀,我家兒子還未成婚呢,可您瞧瞧他這傷勢,這日後還怎麼給我鄭家留下種啊。
大人啊,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那周家的親戚不僅僅是斷了我兒子的命根子,還打了我兄弟眾人…您可是青天大老爺,可要為咱做主啊!”
一句青天大老爺,已是替李慕戴了高帽。
李青城在一旁聽聲,聽著聽著卻覺著不入耳了,也知曉公堂之上,他不得多有乾預,可見著這群人哭爹
喊娘的樣子便讓他心生不喜。
手中折扇一盞,上前了兩步,不屑道,“有這個膽子去欺負人家姑娘,如今卻要裝孫子了?若是給我,莫說你家兒子這命根子沒了,隻怕這命都沒了!丫頭能給你兒子留下一條小命,已是對你家最大的容忍了,你這倒好,不僅不感恩,倒還覺著你受了委屈!嘖嘖,真是不要臉,不要臉啊不要臉!”
“李青城!”李慕眉頭輕蹙,一拍驚堂木,絲毫不給李青城留半點麵子,“公堂之上,豈能容你喧鬨?柳捕頭,將人轟出去!”
柳捕頭聞言,應了一聲是,而後到得李青城身邊,握著鋼刀作揖,“三公子,得罪了!”
李青城從鼻孔裡出氣的冷冷哼了一聲,撇了一眼鄭老三後,又將視線落在了鄭虎子身上。
瞧著他那抱著褲襠的樣子,李青城隻覺著渾身一個顫抖。
嘶,這丫頭瞧著下手還真狠。
這都過去一個晝夜了,瞧著臉色還是蒼白的樣子。
等到李青城走了之後,李慕道,“爾等既已承認此事乃為爾等有錯在先,毀姑娘清白,該是要罰四十大板!”
四十大板?
這板子下去,屁股還不得成為肉泥?
鄭老三本身還要大喊冤枉,而裡正卻先開了口,他恭敬道,“大人,雖說鄭虎子有錯在先,但卻也未曾犯下什麼錯誤來,反倒是周家的親戚,不僅將鄭虎子打得不可人道不說,便是連咱們上門去討要公道,都被打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