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煤油燈芯的不太亮堂,可此時照在那漢子臉上,卻隱約可見那漢子年約三十出頭的樣子,打扮較為邋遢,可臉上與嘴上,卻有可見的青痕。
在呂婆婆出來,確認了那人果真是她兒子後,林蔓便收了劍。
夜半驚醒,睡意早在他進來那一刻消散,林蔓站在一旁瞧著爬起來的漢子,隻覺著尤為眼熟的很。
然,那漢子還顧不得去拍身上的灰塵,便哭喪著同呂婆婆喊道,“娘啊,兒子名薄啊?兒子身上中了劇毒,隻怕日後是無法在孝敬您老人家了,我那大哥死的早,過些時日我若死了,您便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在漢子說了這一大通之後,林蔓隻覺著這人的聲音,怎的如此耳熟?
然而,不給她多想的幾乎,呂婆婆瞧著眼前這不成器的兒子,未免讓人家給聽出去了笑話,便帶著幾分
牽強的笑意與林蔓道,“姑娘,您見效了,這不中用的東西的確是我家兒子,還請您早些歇著去罷!”
既是人家的家事兒,愛顏麵的老人家最忌諱的便是家醜外揚,且婆婆都如此說了,林蔓自然是不想再湊上前去討無趣,同她輕輕點了點頭之後,便回了自己的房內。
那漢子全程未看林蔓一眼,直到林蔓回了房去,呂婆婆將他也順帶帶入了房中後,這才將油燈放在了桌上,她無奈道,“你回來作甚?回來作甚?難道咱們祖孫兩過兩日安穩的日子你都看不過去嗎?非要來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可是?”
“娘!”漢子跪在了地上,將手上的烏青和臉上的青痕仔細得給老人家看著,“我前些時日著了歹人的道,中了在這個毒,那人說是中毒之後僅能活個七七四十九日,先前我還盼著那歹人給我製作解藥出來,可那人說失蹤就失蹤了,連半點蹤影都尋不著。
您瞧瞧我這毒,您看看我這身上,如今毒素蔓延,我怕是沒幾個日子可活了,我去看了大夫,大夫得要
錢抓藥…若是抓了藥還尚有一線生機,我、我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等死,娘啊, 您可憐可憐孩兒,救救孩兒吧,日後我給你養老送終披麻戴孝!”
而那漢子不是旁人,正是那呂老三。
呂婆婆瞧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儘管一直勸說自己與他早已斷絕了母子關係,可見他那嘴巴烏青身上也青得可怕模樣,心裡便又軟了下來。
哪個做兒女得,不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出不出息也是自己生出來的兒子,一把屎尿拉扯大的呀。
呂婆婆內心複雜,滋味難受, “你個不中用的東西,當初拋棄咱們可是爽快的很,你帶著一身病回來讓我救你,我哪兒來的本事救你?我如今住的這院子都是李將軍給置辦的,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如何救得了你!”
“救得救得!”呂老三吞咽了一口口水,回頭瞧了眼縮在角落裡一聲不吭的呂冬兒,眼裡似是看到了亮光一般,一雙眸子閃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