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忪間,鳳無憂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麵目可憎的北堂璃音。
雖說北堂璃音已經接連失去了縉王以及百裡河澤的庇護,但她一日未死,則一日不能忘,仍需時時刻刻警惕之。
如是一想,鳳無憂更覺玉麵狐狸和北堂璃音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麵色驟沉,心中暗驚。
倘若玉麵狐狸就是北堂璃音,那麼她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禍害北璃都城內的世家貴女。
依著她偏激的性子,怕是連養育了她一十七載的北堂龍霆,都危如朝露。
“不成,爺須得進宮看看北堂老頭兒。”
鳳無憂作勢起身,欲往淩府外走去。
君墨染見她雙腿發軟,闊步上前,將她穩穩地抱在懷中,“莫慌。時機尚未成熟,玉麵狐狸絕不會貿然出手。”
“可...”
鳳無憂正欲接著往下說,突然察覺到淩府院牆外一絲森然的氣息。
她這才意識到,淩府外圍危機四伏眼線眾多,瞬間噤了聲。
君墨染低聲耳語道:“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嗯。”
鳳無憂點了點頭,心中依舊沒什麼底氣。
自青鸞,傅夜沉接連出事之後,她就變得格外謹慎。
深怕走錯一步,累及身邊人。
彼時,淩鬆柏亦正了臉色,嚴厲地訓斥著淩雙雙,“胡鬨!你可知那玉麵狐狸是何底細,家住何處,姓甚名誰?什麼都不知道,還敢一門心思往他身上撲!”
“爹,在你眼中,女兒真就如此不堪麼?”
淩雙雙癟了癟嘴,委屈不已。
她不明白,為何全天下的人,都對她的意中人抱有偏見。
淩鬆柏氣得臉色通紅,但見淩雙雙“啪嗒啪嗒”地掉著淚,再不忍訓斥她,隻不輕不重地撇下了一句,“往後半個月,不得出府。”
“嗚嗚嗚——”
淩雙雙緊咬著下唇,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不受控製地打著嗝兒。
看上去,既辛酸,又滑稽。
鳳無憂輕輕地掙開了君墨染的懷抱,緩聲道:“我去看看。”
“慢點兒,當心傷處。”
君墨染沉聲囑咐著她,心中頓生悔意。
許是因為鳳無憂的身子實在太過誘人,昨夜,他再一次沒能控製住自己體內的欲望,憑著原始的欲和念,貪婪地探尋著她的美好。
這會子,她走路的姿勢便十分怪異,好似被重刑責罰過一般,我見猶憐。
“區區小傷,無足掛齒。”
鳳無憂疼得齜牙咧嘴,依舊梗著脖子逞著強。
她一手扶著酸痛不已的腰身,頗為艱難地朝著淩雙雙所住的院落挪去。
想來,是因為身體上的微痛感,使得她愈發清醒。
這不,眨眼功夫,她已然將腦海中淩亂不堪的線索拚湊至一塊兒。
令她倍感寬慰的是,僅僅隻需要證實玉麵狐狸的身份,謎底便可浮出水麵。
君墨染曾言之鑿鑿地說過,單看玉麵狐狸的身形骨架,倒像是個嬌小玲瓏的女人。
倘若,玉麵狐狸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那麼隱匿於銀狐麵具之下的,十有八九就是北堂璃音那張麵目可憎的臉孔。
要知道,北堂璃音體內餘毒未清,她的身體勢必會在短期之內逐步男性化。故而,她若是以男裝示人,除卻身高上的弊端,其他方麵,應當不大容易露餡兒。
再者,敖澈願意出手救她的原因,鳳無憂亦能猜個七七八八。
敖澈自迎娶了外表上雍容大度,實則利益熏心的即墨止鳶之後,行為舉止就變得十分怪異。
據鳳無憂的推測,截止至目前為止,敖澈應當尚未徹底征服即墨止鳶的芳心。他唯有拚儘全力去爭取原本不屬於他的權勢地位,才有可能令心比天高的即墨止鳶側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