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打著哈欠,爬上床,蒙頭就睡了。
今晚屋裡的女獄卒就三個,空置的床位很多。
陳鳶去屋外水井處,打了水洗了臉和腳,就熄燈躺下了。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累得厲害,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天蒙蒙亮,公雞的啼鳴就打破了寂靜,將許多人從各色夢境中吵醒。
陳鳶也爬將起來,三個女獄卒們偏著頭打量她。
“她當真聽不見?”
“水笙是這麼說的。”
“水笙雖說膽子小,但從不撒謊,應該不會騙咱們。”
“他當真說這姑娘是來當仵作學徒的?”
“是啊,水笙說是她求了好久於班頭,才帶回來的,真是可憐見的,也不曉得日子多麼過不下去,才非要來當仵作。”
“她又聾又啞,怕是選不上仵作學徒,我們女獄卒也得力氣大的,她到時候沒被選上,該怎麼辦?”
“你還有心情可憐人家,……”
陳鳶隻當自己聽不見,穿戴好後,對三人禮貌的笑笑,施了一禮,就離開了。
“這姑娘還挺有禮的。”
“這姑娘大方得體還有禮,也不因聾啞而自卑畏縮,看起來可不像小村莊能養出來的性子。”
“昨兒於班頭去的是都民村吧,她恐怕是前兩年從京城流放過來的人家裡,哪家的大家閨秀。”
“曾經的大家閨秀而已,現在還不是和咱們這些賤民擠一窩,連仵作學徒能不能選上都不一定呢,儀態得體有個屁用,有本事才能留下來……”
陳鳶剛用清水洗了臉,就看到邊栓帽子係帶邊衝進來的曾水笙。
曾水笙看到陳鳶已經起床,便停下了衝刺的腳步,伸手招了招,“過來,走這邊。”
陳鳶小步跑步跟上,被他帶到了昨晚與李仁甫談話的那個院壩。
這時候,院子的空地上已經拉拉雜雜的站了好些人,大多數都是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陸陸續續還有人從房間裡出來,往這邊聚攏。
陳鳶鬆了一口氣,來得不算晚,她可不想第一天就那麼特立獨行。
她看到都民村的另外七個人早已經站在了人群裡,三三兩兩的說著話。
這時候,德隆卻向她招了招手,大聲招呼道,“妹妹,妹妹,來哥哥這裡!”
陳鳶瞥了李德隆一眼,李德隆轉性兒了?他何時對她這麼熱情過。
她不打算搭理他,卻又聽他在那頭扯著嗓子吼,“你彆假裝聽不到,二叔給我說了,你明明能聽到了,還裝什麼聾子?本來全家人就因為沒照顧好你,害得你高熱聾啞了,內疚的不行,事事都依著你的心,順著你的意,你耳聾好了怎麼不說?
這次不就我們不想你來當仵作學徒麼,哥哥知道,你是想幫家裡減輕壓力,但你也不該偷偷跑去求於班頭啊,他還以為你依舊聽不到呢,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會怎麼誤會我們李家?我們可不是為達目的裝可憐的人,我們李家人得堂堂正正,靠真本事當上仵作!”
李德隆這些話,顛倒是非,很是引人誤會,陳鳶心中冷笑,肯定是昨晚李仁甫勸她不成,找李德隆交待了什麼。
這一大早,就這麼給她招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