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不能言,最好是提早寫出來才是。
這般想著,陳鳶左右看了看,角落房梁下的桌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
摘了一根白蠟,走到桌旁,她發現桌案上還有一頁沒寫完的祭文。
輕輕揭開這一頁,她坐下後,研磨、提筆,將自己對這三具屍體的狀況簡單的寫了三份報告。
尤其是紅棺材裡的女屍,她寫的極其詳細。
沙沙沙
俯首寫字的陳鳶忽覺脖頸一涼,同時,燭光下有陣陣灰塵飄落。
梁上有人!
她遏製住抬頭查看的條件反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毫無停頓的繼續寫下去。
陳鳶沒忘記,自己現在還沒解啞毒,哪怕她發現梁上有賊人,也無法開口呼救。
梁上君子是歹人還是曾仵作安排進來考察他們的人,她不想拿命去賭。
梁上陰影中,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黑影久久不動,發現下方女子依舊在奮筆疾書,這才收回手上閃著寒光的武器。
他垂眸望去,紙上內容對亡者的死狀、死因描述的十分詳細,且描述得有理有據,切入點清奇,無一不讓他咋舌。
這個女子對驗屍的理解竟是比當了幾十年仵作的曾馳更強。
陳鳶不知道是自己在嚇唬自己,還是梁上當真有人,她隻覺得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死死的焊在自己後背上,燙的她頭皮發麻。
“驗屍報告”再長也有寫完的時候,更彆說隻是查看了體表,根本沒有開膛破肚,要寫更多內容也寫不出來。
她放下筆,雙手在紙上輕扇,墨跡很快乾涸。
疊好紙,陳鳶收到了懷裡貼身放好。
從不覺得半個時辰竟是這般長,莊叔怎麼還不開門……
她佯裝無事的站起身,慢慢離開了房梁下,那個讓她心中發怵的地方。
陳鳶往大堂中央挪去。
隻要再拖延一會兒時間,大堂大門一開,她就安全了。
吱吱吱
啪~
嗒
一個黑乎乎的小玩意兒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直接摔成了一個鼠餅。
老鼠自己掉下來,摔都摔不死的。
什麼力道能把老鼠摔成餅?
望著地上的肉餅,陳鳶深感絕望。
她都假裝不知道梁上有君子了,這老鼠乾嘛跑出來惹那個家夥!
她現在跑,還來得及麼?
背後風聲驟響,她還沒邁開腿,梁上躍下的黑影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後頸肉。
靠,她又不是貓,抓什麼後頸肉。
哢嗒
門口人聲鬨哄哄的響起來,“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已經嚇死了。”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們擋著莊叔的路了。”
腳步聲逐漸逼近,銅鎖哐鐺,身後黑影攬著陳鳶的腰,往後一躍,退入了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