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閉口就把喜歡掛在嘴邊,紈絝習性真是難消。
對劉晏淳這個硬湊成的師弟,陳鳶很無奈。
讓她無奈的何止這一點,劉晏淳還打蛇上棍,“師姐,既然月俸尚在,你就不打算請師父、師弟們下館子慶賀一下雙喜臨門麼?”
陳鳶皺眉,她咋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雙喜?
小姑娘平日裡不苟言笑,驗屍時比師父還嚴肅,一副老學究的姿態。
但一聊天,哪怕她口不能言,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卻似會說話。
見慣了美人的劉晏淳覺得,這雙靈動的星眸是這張平凡臉蛋上唯一的亮點,與她說話之時,他就愛瞅她的眼睛看。
現在陳鳶不過眼神微動,劉晏淳就知曉她在想什麼,忍不住逗她,“新領到手的工錢,成功守住了工錢,豈不是雙喜臨門?”
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將來驗屍還得仰仗劉晏淳多多協助,陳鳶對他還是多了些耐心,翻著白眼寫道,“我領到手的月俸,其實都是打了骨折的,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多。”
“打骨折?”
打折他懂,打骨折什麼玩意兒?
劉晏淳心中暗笑,“小師姐是今日拚人骨拚得瘋魔了不成。”
槽點太多,陳鳶也很想找人抱怨一番,在紙上奮筆疾書,“我現在還隻是個仵作學徒,拿不到仵作500錢、米8鬥的全額待遇,再加上,才上半月值。所以今早隻領了125錢,米2鬥,五折再五折,可不是打骨折?”
就這麼點收入,還一個個來算計她的月俸,有點良心行不行。
完全沒有被內涵到的劉晏淳,笑嘻嘻的伸出食指輕戳陳鳶粉嫩嫩的鼻頭,“委屈死小師姐了,這形容當真是生動又有趣,你若是會說話,肯定是個妙人兒。”
妙人兒?
陳鳶抖了都雞皮疙瘩,希望這不靠譜的師弟將來唱報的時候,彆如此風情萬種。
不然,她都要壓不住棺材蓋了。
她想起一樁緊要事,在本子上寫道,“後日師父休息,我準備回村辦理分家、另立門戶的手續,師弟要不要同路一起辦理了?”
一談正事,劉晏淳也正經了一些,“你今日作弄了李德隆那呆子,這會兒他還沒發現,等晚些他回家上繳,一家人指不定氣成什麼樣。
後日回去,你這分家手續怕是不好辦下來,今日你還是衝動了些,應該先穩著他,待得後日回去哄著家裡先辦分家手續,到時候給他們一點好處。”
憑著小陳鳶對李家人的怨恨,陳鳶可是在心中發過誓,一顆子兒都不會便宜了黑心肝的李家人。
她又怎麼可能給李家人好處換自己分家立戶的機會?
不過劉晏淳也不知情,她也沒準備給他說這些事,調換身份這樣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了總是不好的,防人之心還是得有。
到時候回村裡辦手續,李家的刁難肯定會有,敲竹杠肯定也會發生。
不過陳鳶不怕,隻要她表現得不著急,到時候先著急的人反而是李家。
她彎了彎嘴角,笑得像偷腥的貓,到時候她或許還能反過來坑李家一筆。
在紙板上寫道,“師弟說的在理,到時候我先陪你回去辦理手續吧,我這邊看情況再說。”
兩人商量妥當,一團和氣的直接去了縣衙食堂。
衙役、獄卒、仵作皆是賤業,但照樣存在鄙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