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幾個人願意和他們兩一塊兒坐。
陳鳶早就過了吃飯、上廁所都要成群結隊的年紀,這半個月有劉晏淳作伴,吃飯也不孤單。
劉晏淳愛熱鬨,為此他一直耿耿於懷,在外麵還好,一回到集體裡,被排擠的感覺就很明顯了。
然而食堂是避無可避的地方,現在他倒是習慣了被眾人無視閃避的情況,就是苦了陳鳶的耳朵。
她左耳進右耳出的吃完了這頓晚飯,以為終於能回宿舍過上六根清淨的生活了,嚴小六就一臉興奮的衝了進來。
大門口就開始嚷嚷,“李菲,你哥哥喝花酒被人揍了!”
這一嗓子,不愧是多年喊“威武”的皂班衙役練過的,吼得吃飯的人紛紛豎起耳朵。
終於有八卦拌飯了,今晚至少能多乾一碗公家飯,賺到了。
覺得生活無趣的劉晏淳眼神滋溜一亮,對陳鳶眨了眨眼睛,“最毒婦人心啊,小師姐,你的陰謀成功了哦。還罵我紈絝不?李德隆這德性才是,隻是他那長相不配被叫紈絝罷了,害得我以個人魅力獨自背鍋多年,真想立刻回村跑八圈替他宣傳宣傳,他終於出息了,接棒了我的紈絝稱號。”
真是委屈你了,美騷年!
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麼,陳鳶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可不止一個劉晏淳。
“小六,你說話彆大喘氣兒啊,一口氣說完,你看李菲都被你說的嚇得翻白眼了!”
“她可是威宇縣將來破案的希望,咱不能把她氣壞了,你不怕葛縣尉找你拚命?”
劉晏淳在一旁笑得不厚道,陳鳶在紙板上寫了遞給他看,“師弟幫我問問小六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她覺得,這也算提前練習一下兩人的唱報默契吧。
劉晏淳眼睛落在紙上,小六哥?
叫的還挺親密的嘛,怎麼不叫他哥,晏淳哥哥也不錯啊。
他撇了撇嘴,清了清嗓,捏了捏嗓子,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陳鳶心頭卻湧上了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劉晏淳就用矯揉造作得讓人肉麻的聲音大聲問道,“小六哥~,我哥哥為什麼被揍啊?是喝了花酒不給錢,搶了霸道公子看上的姑娘,還是一爪子摸到隔壁桌男人屁股上了啊?”
以八卦下飯的吃瓜恰飯人,嗆了一大片,到處都是咳咳聲。
陳鳶捂臉。
我錯了,真的沒默契,能申請換助手麼?
劉晏淳還邀功的對陳鳶一笑,“讓他們吃個教訓,我小師姐的笑話哪能白看了去。”
嚴小六摸了摸脖子,壓下了冒上來的汗毛,“百花樓的管事已經找上衙門來了,說你哥哥用冥幣、石子兒糊弄他們,這不就是白嫖麼?你若不替你哥哥把錢付了,就以造假幣的罪告你,因為你哥說那些假幣是你給他的。”
陳鳶狂壓往上翹的嘴角,沒想到李德隆竟然這麼蠢,沒清點錢袋就直接上了花樓。
不過這事兒,她是得走一趟。
她站起身,將吃得乾乾淨淨的碗遞給了劉晏淳,用眼神告訴他,“我的碗就拜托你洗了,洗乾淨點。”
劉晏淳隻當沒看懂,眼神左右飄忽。
這默契不練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