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次他是滿意了吧,陳鳶小心的撕下畫像,遞了過去。
劉晏淳接過畫,仔細端詳,忍不住讚歎高超的畫技,“我還以為小師姐隻會畫人骨圖和遺像,沒想到還是個丹青聖手,比宮裡禦用畫師的技術還妙,情緒抓的也準,若能入宮……”
苦澀與無奈滑過嘴角,劉晏淳麵露不解,“即便不入宮,畫值千金也不為過,小師姐何苦來哉做個仵作?”
話題轉的有點快,陳鳶怔了一瞬,隨後埋頭認認真真的寫道,“因為仵作能替死者言、為生者權、昭冤者血啊。”
穿越者,想搞點發明創造、做做生意賺點錢不算難事,但陳鳶的夢想從未改變過,尤其重活一世,她更是能切身感受到有冤不能訴之苦。
她就是要當仵作。
小姑娘稚嫩臉龐上認真的表情,眸中堅定不移的目光,散發著讓人移不開眼的炙熱光芒。
在這樣赤誠的目光下,劉晏淳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過於狹隘了。
不論是畫作還是她表現出來的決心,都出人意料,劉晏淳垂眸低聲咕噥,“我還以為你選擇當仵作隻是為了……”
陳鳶疑惑的抬頭看著馬背上之人。
“隻是為了供養那兩個成不了大氣的哥哥,那就太不劃算了。”劉晏淳嫌棄的撇撇嘴,“李家人太現實了,見你聾啞了,沒法嫁給好人家聯姻失了價值,就可勁的作踐你,逼著你這丹青神手去挖土、砍樹割草,真是有眼無珠,他們早晚得後悔。”
陳鳶萬分讚同的點點頭。
再次看了眼精妙的畫作,一看就用了心,劉晏淳心中歡喜,目光落在畫中男子的臉上後眸色漸深。
他把畫紙疊好揣到了懷裡,笑意減淡的看著陳鳶那雙粗糙的手,皺眉恨恨道,“這麼寶貝的手,糟蹋成這樣,如何保養都不為過。”
沒條件啊,大哥,你當我不想保養這一雙手麼?我還想渾身擦身體乳呢。
陳鳶低頭,看著粗糙皮膚上大小不一的傷疤,也很難受。
“若是畫那春宮……咳咳,指不定銷量多好。”
……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真以為劉晏淳是惜才的她就是個蠢貨。
小姑娘又生悶氣了,嘟著嘴看都不願意看他,劉晏淳也曉得自己說得過分了,“小師姐願意和我共乘的決心,師弟看到了,來,上馬。”他微笑著,向陳鳶伸出手。
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陳鳶才不會放過。
忙把板子塞回懷裡,伸出雙手抓住劉晏淳的手,隻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自己險些被甩飛,來不及害怕,下一瞬,陳鳶發現自己已經安穩的坐在了馬鞍上。
剛才發生了什麼?
劉晏淳區區一個紈絝,力氣竟然這麼大!
“你記住了,上馬這事兒是小師姐自己求來的,回衙門後,你可彆因為風言風語來埋怨師弟。”
陳鳶還在感慨中,沒反應過來劉晏淳嘟噥了什麼,就聽他愉悅的呼了聲,“駕!”胯下黑馬就宛如閃電向前奔跑了起來。
她被帶得往後一仰,撞在劉晏淳胸口上。
“砰”的一聲,她後腦勺一疼,身後男子也哀嚎起來。
感受著馬兒顛簸的奔跑,被晃得左搖右擺的陳鳶嚇得白了小臉兒,一顆心也嘣嘣嘣的慌亂跳動。
她還沒抓好韁繩啊,這師弟能靠譜一點麼?怎麼都不問她準沒準備好!
打聲招呼會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