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吳睿江以及這群都民村百姓都詫異的是,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唯有堂上各位大人表情依舊淡定,壓根就沒有被他這一番誅心之言氣得當堂暴起。
他們的眼神,充滿戲謔和不屑,就像在看一群跳梁小醜。
堂上氣氛冷凝得讓人害怕,朱氏不斷磕頭,“大人,我夫君是無辜的!他隻是氣急了才說了這番大逆不道的話,請您饒了他吧。”
眼看吳睿江被自己閨女死亡牽連得竟拿命來威脅知縣大人,陳氏心中有愧,一個外人都能豁出命,她這個親生母親還畏懼什麼?
也不要命的懇求起來,“大人,汪祺才是凶手啊,希望大人不要包庇真凶,民婦求求你了,替民婦那慘死的閨女做主啊!”
母親的哭泣如怨如訴,聽得好些心軟的百姓都跟著哭了起來。
“那汪祺太囂張了,上堂不跪不說,還能有椅子坐,這麼看來,他背後的靠山指不定多大呢。”
“知縣老爺怕他背後勢力,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樣的討論逐漸在人群裡小聲傳播開來。
該走的問審過程已經過了一遍,如此被百姓冤枉非議,管知縣心裡還是挺難受的,但想著真相大白後,他能得到的名望,這些冤枉過他的百姓又會如何內疚得加倍崇敬他、傳揚他的功勞,又覺得方才忍耐許久也算值得。
“吳睿江,你口口聲聲說本官迫於強權包庇汪祺,說你與任秀秀一案無關,暗諷本官辦案不公冤枉你。”管知縣冷笑著把玩著手中驚堂木,“本官難道能無憑無據就捉拿你?你雖做得萬分謹慎,避開了人證,但依舊不小心把身上貼身之物遺落在了任秀秀屍體旁。”
“不可能。”吳睿江想也不想挺直了腰杆就反駁,對上管知縣似笑非笑的眸子,心中懷疑狗官在詐他,不畏強權的質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請問知縣大人,若當真有所謂我的貼身之物遺落在任秀秀屍體旁,此等證物在何處?為何方才不拿出來。”
許多百姓因著他這番不畏強權的剛直言論,心中對他又是敬佩又是惋惜。
管知縣也被他逗樂了,指著盛在托盤上的凶器和木棍,“物證一早就放在這裡了。”
眾人看去,潔白無瑕的白布上,並沒多添物證。
吳睿渾身氣得發抖,江虎目圓瞪,“大人,這短刀是汪祺之物,沾了血的短刀和木棍俱是衙役在汪祺家房梁上發現的。”
“當時幾乎全村百姓都能作見證。”他轉過身,掃了眼都民村人,七尺男兒默不作聲流著淚,眼神委屈不甘,見者沒有不替他心寒的,“大人是想張冠李戴,顛倒黑白強行把這兩物證往小人身上按?”
管知縣掃了眼或抹淚、或偷偷瞪他、或對他咬牙切齒的百姓,對裝模作樣給他挖坑的吳睿江,最後一絲憐憫也消失了。
你們曾在京城有什麼私仇怨恨,關本縣屁事,利用本官就算了,現在還想抹黑我,斷我前程,真是可惡。
心裡越恨,手裡有牌的管知縣麵上越是冷靜,此刻還不到耍官威的時候,沉聲引誘道,“吳睿江,本縣再次問你,案發現場的短刀和木棍,你當真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