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的說法,意思是這具臉部被砸爛的男屍不是董三寶。”
“洛大人,卑職隻是在說此類案件的特性。”推理的時候被人打斷,感覺糟糕透了。
“你知道你的猜測,會給大家增加多少工作量麼?”
“洛大人,驗證死者身份的事,卑職自會完成,不勞您費心。”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陳鳶也不再是退讓的口氣。
“就算卑職不提出這些可能性,您手下兵卒也是要抓捕嫌疑人的,拿著一個人的通緝令還是兩個人的通緝令,又有什麼區彆?還是說您的兵卒,多拿一張通緝令比負重三十斤夜奔還累?”
迎著洛巡檢不服氣的眼神,陳鳶補充道,“時間緊迫,多耽擱一會兒,殺人凶手再犯命案的可能性就越高,希望洛大人不要再打斷我說話。”
到底陳鳶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最終還是沒忍住脾氣,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管知縣眼睛都亮了,雖說心裡明白陳仵作這麼說話不明智,他都不敢讓洛巡檢閉嘴,但止不住心裡暗爽。
魏縣丞事不關己的抱著手,他不必再做什麼了,陳鳶已經徹底把洛巡檢得罪死了。
武將雖說總是被文臣壓一頭,那些文縐縐的家夥也不敢如此無禮對待一個領兵的巡檢,今日,他洛成剛竟被一個小姑娘下了臉,“那你最好言之有物。”
陳鳶並不開口做保證,接著先前的分析道,“六具屍體各有殘缺的部分,也能對得上我之前所言,凶手看上去對董三寶一家充滿了仇恨,所以殺人後,還要拿屍體泄憤,毀壞虐待屍體,並在每具屍體上取走眼珠、舌頭、臉皮、手掌等部分,因為一般的入室搶劫案,凶手殺人隻是為了搶奪財物,沒必要花費大力氣折騰屍體。”
隨著陳鳶的分析,屋裡眾人哪怕有不滿,也聽得很認真,“我們一看到這樣凶殘的案發現場,就會被震驚到無以複加,以為這個凶手是個沒有理智的瘋子,他取走遺體某一部分可能隻是為了收藏,取悅自己。”
“然而,董三寶一案中,屋子裡錢財都不見了,但屋中擺設並不淩亂,說明行凶者對錢財藏在何處心裡有數。
那麼現場情況看上去那麼血腥殘暴,可能隻是顧布迷陣,隻為掩藏真實意圖。”
“還能看清長相的屍體,我們現在不做討論,麵部被毀的屍體六具中有兩具半,董劉氏下半張臉被砸爛,舌頭被割;被認定是董周氏的女屍,臉皮和身下隱唇被割;被認定是董三寶的男屍,臉部被砸爛,兩隻手掌被砍掉。”
“我們可以看出來,這個凶手頭腦很清醒,他不是胡亂的取走的死者部位,且爛臉男屍身上遺失的部分是最多的。”
陳鳶又道,“以往案件中,舌頭被割者,一般都是嘴碎之人,深受其害的苦主殺人泄憤,然後取走舌頭。董劉氏的確是一個牙尖嘴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