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一同向彆的大人行禮之後,才走到管知縣給她加的位於最末尾的椅子處。
這一屁股坐得她膽戰心驚,因為除了師弟沒座位,三班衙役的班頭也都沒得坐,甚至有些叫不上名字但在各位大人身邊輔佐的吏胥也沒座位。
她資曆淺,剛入職不久,就被管知縣這樣特殊對待,怕是有許多人會心裡不平衡了。
而且管知縣如此表現,也是存心讓彆人把她劃分到他的勢力範圍。
以後,她的平靜日子怕是一去不複返了。
她倒不是害怕這些官吏,隻是害怕平靜的生活沒了。
她隻想乾好自己本職,勢力紛爭她沒興趣也不會啊。
忽然,察覺到背後有手指輕輕拂過。
她閉眼感受了一下。
“彆怕”
“我在你身後”
陳鳶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這師弟沒白疼,也曉得站在她背後保護她了。
見跟前的少女渾身不再僵硬、雜亂無章的心跳也恢複了正常,劉晏淳卻繃直了唇線。
之前兩人也進來過議事廳,沒見陳鳶害怕成這樣過。
或許是成長於鄉野,無知者無畏,他從來沒察覺到她對這些官員有什麼畏懼之心。
她今天不正常,肯定不是怕這些人。
而是,怕麻煩吧。
這可不行。
一個小縣城,這麼點一眼就能看穿的兩三勢力圈子爭奪,她就怕沾染,進京城後那亂成一鍋粥的勢力傾軋,她還怎麼處理。
他剛才沒騙她,他會在她背後,但不是保護她。
而是推著她前進。
威宇縣這淺池,就給她練練手。
陳鳶可不知道身後之人在想什麼,此刻她隻覺得不是孤軍奮戰,師弟也沒因為一個椅子就和她生分了而開心。
陸陸續續又有人進議事廳,大家互相打著招呼,陳鳶保持微笑回禮、謙虛兩句就好,這時候,也沒什麼人找她麻煩。
議事廳逐漸都裝不下人了。
有些人隻是在縣衙當差,和查案也沾不了邊,也不曉得他們進來做什麼。
不過,幾位大人都沒說什麼,她也不會問這種得罪人的話。
終於,議事廳的門被拉上了。
“大家這段時間都辛苦了。”管知縣起身行了個禮。
坐著的所有人紛紛起身,這樣的場合哪怕是魏縣丞也規規矩矩起身回禮,陳鳶也跟著起身行禮。
古人禮儀多,她很多都不懂,但跟著大家做肯定沒錯。
“我們不辛苦,知縣大人最辛苦!”
“大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