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過馮福有兒子的事情麼?”
不是為了認殺人凶手的麼,馮二叔沒想到上堂後被詢問的是這個問題,“大侄兒的兒子?他媳婦兒都沒有,哪裡有兒子。”
董三寶露出一抹譏笑,馮福保密做得真好,連至親都瞞著,他殺的都是瞞著至親的混蛋!
管知縣看過陳鳶詢問馮二叔的證詞,所以此刻問話都是引導式的,有些話不能他們說出來,得證人自己說,“不是說馮福最近要帶一個兒子回家麼?”
馮二叔道,“哦,是我看大侄兒這麼大年齡也不安頓下來,怕他老了沒人照顧,就打算把我的乖孫兒馮清過繼給他,我想著,有了孩子也能讓他穩重下來。不過我也是有條件的,我怕老婆子不答應,就讓大侄子不要再去那些不乾不淨的地方玩了,如果被我發現他還去窯子玩女子,就不給他兒子養老了。”
董三寶愣了神,“……”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還在說著話的馮二叔,半信不信的嘶吼,“你在撒謊!你在替你侄子遮羞,他睡我媳婦兒,讓我媳婦兒給他生兒子,給我戴綠帽,讓我給他養兒子,你跟我爹娘一樣,幫他們隱瞞真相,騙我,都騙我!”
馮二叔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睚眥欲裂道,“你兒子?你胡說什麼渾話,前幾日陳仵作劉學徒上門來詢問時,就做了詢問記錄,當時我就說過馮福不會殺人,因為他打算過繼清兒好好養,準備當個爹,要有個爹樣子了,你不信,可以讓他們拿證詞來看!”
“不可能,不可能!”
董三寶搖著頭,發頂的發髻都晃得散了,齊肩長發雜亂的隨著他左右搖蕩,像一頭發瘋的公獅子在甩著鬃毛。
管知縣在桌上翻出卷宗,遞給衙役。
衙役又拿到堂外,翻過麵展示給圍觀的百姓看。
圍觀者中的讀書人,再次照著念了出來。
“這份證詞是四日前所做,當時陳仵作都還沒確定死者身份,隻是在驗證中,當時也還不知道董三寶活著呢,怎麼可能設計好這些證據陷害一個當時的死人!”
讀書人對縣衙這些事情還是門兒清的,“這麼多字,也不可能是方才才寫好的,卷宗上每日都有錄檔的,案牘庫入多少卷宗,多少頁都是有數的,這個做不了假。”
百姓一聽,知道這些證據做不了假,紛紛張大了嘴,哀歎起來,“天哪,這得是多大的誤會!”
“董三寶當真是殺錯人了!”
“馮福說的他有兒子是清兒,是二叔家的娃,不是三寶的家那個董承宗。”
“馮福……喝個花酒,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不是搞出來個天大的誤會了嗎!”
“不,不,我沒有殺錯人,他們都騙我,我生不了孩子,算命先生說我命中無子的,孩子絕對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