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外麵能看到的傷就這麼多,屍斑開始少量浮現於後背,說明死亡時間很短,再加上喻老爺屍體還有溫度。
因為沒有溫度計和彆的化學試劑檢測,隻能推測死亡時間在兩個時辰內。
衣服頭發都被收拾過,根據體表檢測能獲得的信息就隻有這些,接下來,陳鳶開始剖屍。
重新把喻老爺翻過身,陳鳶拿出工具,劃了個Y字,然後叮叮當當的開胸,掰開兩扇肋骨。
此刻沉著淡定認真驗屍的陳鳶,落在喻府眾人眼中更是駭人。
坐實了她們起初腦中設想,地府內折磨小鬼的陳鳶惡鬼形象越發具體起來。
她們大多出自窮苦人家,也是抓過野兔野雞來殺的,也見過村裡大戶人家過年殺豬,但陳鳶給人開膛破肚的衝擊瞬間讓她們覺得自己實乃芊芊弱女子。
還好剛才把孩子趕出去了。
心中再害怕,她們此刻也不敢叫不出聲。
想吐的也隻能捂著嘴,偷偷往外跑,跑遠了才乾吐出聲。
站這麼遠看,都這麼可怕了,真被惡鬼似的陳仵作抓過去貼著喻老爺屍體看,她們……怕是一輩子都吃不下肉,也睡不好覺了。
“喻老爺胃中充滿食物殘渣,餐後即刻死亡。”陳鳶抓起胃內殘渣放到鼻前聞了聞。
這一動作,讓不少人反胃的捂著嘴乾嘔起來。
“喻老爺胃部沒有酒的味道,但我掰開喻老爺嘴時,有聞到他口腔內強烈的酒味。”
方才身體已經恢複的喻恩銘,臉色再次慘白,“或許是父親剛喝了酒,酒水還沒滑落到胃部就溺斃了。”
陳鳶、劉晏淳、葛縣尉紛紛看傻子似得看了他一眼。
且,陳鳶又給喻老爺開了喉嚨,“喻老爺喉嚨處的酒水就存在於喉嚨處,光說被喻老爺喝到肚子裡的浮萍所在的位置都比酒水深的多。”
劉晏淳咧嘴一笑,看著喻恩銘道,“肯定是喻老爺被救上來後,哪怕隻剩一口氣,憋著這最後一口氣也得喝人生最後一杯酒,可惜酒水剛入嘴就咽了氣,就把這口酒憋在喉嚨這裡了。”
葛縣尉表情嚴肅,“這是想把喻老爺的死製造成醉酒落水的假象。”
喻老爺的屍體沒有中毒的跡象,再加上死亡時間很近,所以需要檢驗的部分反而並不多。
驗屍結束,陳鳶把喻老爺的屍體縫合起來,和劉晏淳合力給他換上新衣衫。
堅持“監督”驗屍的喻家人全都衣衫儘濕,臉色慘白,腳步虛浮。
喻恩銘與這些姨娘的狀況比起來,都更顯健康了。
葛縣尉依舊沒有摘口罩,“陳仵作,屍體已經檢驗好,沒有遺漏了?”
“初驗沒有遺漏。”
“此話怎講?”
“有些傷,屍體放久了才會顯現。”
葛縣尉點點頭,對喻恩銘和容姨娘這兩個能在喻府做主的人分彆拱了拱手,“兩位都看到了,喻老爺的屍體經過檢驗,可以證實有人為因素,縣衙必須把喻老爺的屍體帶去義莊保存,直到查清個中緣由才能讓喻家帶回安葬。”
“配合縣衙調查,本就是百姓應儘的義務,更彆說我們也希望把害死老爺的真凶緝拿歸案,自然不會阻攔縣衙辦案!”彆的姨娘沒有說話的資格,容姨娘率先表態,“還希望陳仵作能讓老爺少受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