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陳鳶還是聽取了於班頭的意見。
僅僅因為猜測,不足以求得管知縣保她開棺驗屍,威宇縣並不是管知縣的一言堂,他要麵臨的壓力和風險也很大。
陳鳶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奈,隻恨自己沒穿越到古代爽文裡,有個霸道王爺深情皇帝罩著自己,她想開誰棺就開哪家棺,想驗誰屍就去驗那家屍。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與其在這裡考慮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不如找到更多證據證明喻盛冬月的死有蹊蹺。
告彆了於班頭,陳鳶帶著水笙去買了二兩燒酒,買了鹵牛肉、糖蔥薄餅、酥餃各半斤,去了曾仵作家。
榮養在家後,曾馳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身子骨也較之前硬朗了許多。
看到大包小包而來的陳鳶,他心裡既開心又有些過意不去,這小姑娘的一身本領當他師父都綽綽有餘,他是當真沒有教過她什麼。
受之有愧的曾馳的無奈相勸,“你這丫頭,每次來看我都買這麼多好吃的,太破費了,你該把錢攢著做嫁妝,怎的一點不為將來謀算。”
嫁人的事對於陳鳶來說實在太遙遠,她才剛及笄(15歲)呢。
“師父,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一會兒有要事問你呐。”麵對信得過的熟人,陳鳶也不搞虛的,大大方方的說明了自己來意。
哈哈撫著胡須,曾馳很是喜歡她的坦蕩,“是關於喻府的事?”
“師父英明。”
曾水笙從廚房端來碗碟,陳鳶順手吧菜分出來裝好,三人就圍著飯桌坐了下來。
看了眼門外,曾馳問道,“怎的不見你們師弟?”
水笙拿起酒壺,給祖父倒了一小杯,還不忘誇劉晏淳,“師弟可勤奮了,他找地方複習功課去了。”
自己孫子什麼樣,曾馳還是很了解的,怕他被劉晏淳哄了,隻拿那雙即便不複清明卻依舊敞亮的眸子去看陳鳶。
看來劉晏淳的不靠譜是深入人心了,陳鳶心中一陣好笑,“我打算等喻老爺案子結束,給師弟設一次考核,若成績不理想,就罰他殺豬,他一聽可嚇壞了,直嚷著要好好複習,大概躲在義莊熟悉屍體吧。”
水笙聽得一愣一愣的,他隻聽師弟說他要去奮發向上了,作為大師兄他當時還特感動,沒想到師弟竟然是因為怕殺豬才那麼努力。
“師弟都能和屍體共處一室一夜了,殺豬還有什麼可怕的?”水笙帶著些懇切看向陳鳶,“師妹,我可以幫師弟按住豬麼?我不會幫他動刀子,隻是不讓豬咬到他。”
陳鳶捂著嘴笑了起來,“他哪兒是怕豬咬他,就是臭美鬨的。殺豬影響他的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將來不好找媳婦兒。”
“多門謀生的手藝,不是更得女子青睞?仵作在衙門沒事做時,替人殺豬殺牛也有銀錢拿,師弟怎的還不樂意殺豬?”曾水笙樸實的思想如何也理解不了劉晏淳的想法。
“小時候我饞肉了,祖父就去給人殺豬,除了銅錢,雇主還能分點肉讓祖父帶回來。”說到此處,曾水笙就笑盈盈的看向老者。
“祖父,你少喝點。”少年人端起酒壺,發現隻剩半壺了,麵上浮現了不悅和擔憂,看著老者的表情就像在看個不懂事的孩子。
曾馳護著酒杯趕緊一口悶了,“二兩酒,不打緊的,趕緊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喝多了……”
不想應付孫子的嘮叨,曾馳轉移話題道,“關於喻老爺的案子,你想問我什麼?”